姒琸合上手中皮卷,拔出佩剑遥指周营,目光坚定,“予借仙师荡寇之兵,凡葛王道天意之军,皆受六丁六甲护佑,征战杀伐百战不殆!”
车骑上的虢鼓拊掌大笑,“道是琸爵别来无恙,看来人已经老糊涂了,装神弄鬼,给我擂鼓!”
蚁穴可溃千里之堤,蛀洞能朽参天之木,应战鼓声打东面传来,那一刻,好像是紧绷着的弓弦突然断了一样,令在场士兵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二字:
“杀戮”
排山倒海的声浪好似狂风,摧枝折叶,盾阵战车一齐行进,漫山遍野此起彼伏,夹杂着铠甲刀兵碰撞的尖锐金属声。后排林立的长殳像刷子上密密麻麻的毛刺,让人看着就眼花缭乱。
两军不过一百步,看似杂乱的褒军行阵突然开始变化,像飞速旋转的卦盘,不过几息之间完全变了个模样,但是又不似周军前中后分化有理,倒是像几支队伍交织在一起一样粗中有细。
周军前阵看了各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放缓了脚步,这是要干什么?不准备硬碰硬么?这是什么鬼战法?
前军大将魏宪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勒着缰绳重整态势,大手一挥,前阵便继续推进。
悠扬的声音传来,“文王借法,先天启序,六丁六甲取东方紫气助我神兵。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声音好似从脑海中传来,让人分不清来源,浑浑噩噩。
“甲子神字青公名元德、甲申神字权衡名节略、甲辰神字兖昌名通元,一请入军毋可敌。”
三队骑兵自褒军分三路杀出,皂衣玄旗像三条漆黑的乌蛇一样,左突右扭钻入敌军前阵,那盾阵在一个点上被人突然发力,根本没法招架,顷刻大乱。
“丁卯天雷统领孔昌阿明、丁亥神雷统领何挂阿平、丁未水雷统领高恒阿隆,再请神力破金甲。”
三阵快马战车紧随骑兵杀出,车上重兵护车身,长器挥斩乱杀。魏宪刚被骑兵突入,得空喘匀了气,没想到又是三阵战车钻了进来,定睛一看,上面褒兵个个着烈甲、戴面具,上面雕着长牙鬼首,惊得人一身冷汗。
“别慌!稳住!不过小股死士而已,盾阵重整!不准敌方前阵再进一步!”
魏宪举着长刀下令,心中确实也瘆得慌,自入军中十有二载,未曾见过这般光影!这姒琸反戈对着自己动起刀兵当真吓人。
“甲戌神字林齐名虚逸、甲午神字子卿名潺仁、甲寅神字子靡名化石,三请扶翼助生力。”
还是三阵,这回不同于前,是三路短枪兵杀出,绕着周军侧翼来回游走捅刺,纵然盾阵刚强,却敌不过短稚枪的见缝插针,一捅一个窟窿,两翼来不及照顾杀进的车马,又要后兵充前军补上盾阵被扎漏的口子,简直是火上浇油。
短短瞬息之间,骑兵战车直冲入周军中营,根本不恋战,冲杀便走,不予纠缠,周六师顿时方寸大乱,枪兵殳士涌上,想去挑下褒人骑兵,却迎上了奔驰而来的战车,一时间血肉翻飞,成片成片倒下。后面的弓手碍于自家大阵乱象没法乱放箭,眼睁睁看着战车向自己家后院冲来,后阵押阵见状吓得心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没办法了,“步弓手听令,射落来犯车骑。”
副将慌了,按住主将胳膊,“大统领万万不可,前面我方军将杀作一团,你这一令,损我可远大于伤敌啊!”
压阵主将一甩胳膊,“那还有什么办法!我们后面就是天子和上卿,你想拉着主子一起陪葬吗!!!给我放箭!!”
军士听令不敢不从,毕竟再拖下去让人家冲进来,这步弓手就会变成案板上的肥肉任人砍切。
嗖嗖嗖的响箭如雨窜出,给人一种能反制敌军的感觉。
前阵听到后军异响,纷纷回头,发现自家弓兵竟然朝着自己的方向平射箭雨,大惊失色。
魏宪勃然大怒,“刘勃玉这是干什么!当面反水吗?!盾阵快快挡住!”
这一下子,已是乱麻一团的前阵更是火上浇油,本就不充裕的人手还要抽调大部分来防备自家飞来的流箭。褒军前阵得势,盾阵使出吃奶的劲儿强压过去,叮叮当当的盾碰像是宏壮的交响乐,奏出了冲锋的凯歌。
周军前阵溃退,褒军前顶,一群群勇敢的战士穿过盾阵的口子杀进中军。
第一阵箭雨过后,刘勃玉发现对方突然之军竟然没损多少,反倒是自家前阵成片倒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还得硬着头皮下令,“再放箭!”
话音还没落下,只见这杀入重围的六支褒军纷纷从身后甩出金色的圆盾,这盾……光滑如玉,太阳下耀耀闪烁……
等等,太阳??闪烁??
这中午午时,日头正旺,高悬头顶,顺着这润滑的圆盾一反射,光芒大作,好像后羿射掉的太阳被挖了出来,闪得聚精会神的弓兵们头昏眼花,纷纷捂住了眼睛。
“什么!!”刘勃玉差点崩溃,也不禁掩住了眼睛。
还有这种……
斜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后阵战意全无,纷纷夺路而逃,被闪昏的,大多做了那枪下亡魂。
千里之堤,一溃则江河翻腾,浪淘连岸。
“丁丑龙雷统领王昭阿高、丁酉地雷统领崔茂阿申、丁巳烈雷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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