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与宋绯料想的不同,她以为自己会睡不好,但在放走纪深之后,身子沉在绵软的床铺中,竟意外地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宋绯下楼吃饭,钟时暮已经坐在餐厅里,听见声音,眼睛远远来了一瞥,放下刀叉。
“来了?”
宋绯嗯了声,坐在他对面,平心静气。
很快,纪深从厨房里走出来:“绯姐,有牛奶和三明治,一样来一份?”
她点头,不过在人转身时却又叫住他:“等等。”
纪深似乎有一瞬间的僵住,再回头时,眼神明显闪躲,在乍一触碰到宋绯的视线边角,就迅速挪开了。
见状,她只好叹了口气,温声道:“三明治少点,我吃不下太多,多给我些牛奶。”
对面应下,飞速撤离。
纪深把食物端过来后,便低着头又一次迅速离开,宋绯来不及叫住,只能盯着他背影,等人真看不见了,才慢慢回了头,而如此目光扫过,又正与对面的眼睛撞在一块。
那是一汪无法见底的深潭。
宋绯没吭声,低头开始用早餐。盘子里还有一个煎蛋,金边焦黄,可她吃了口嫌弃味道寡淡,想去拿桌面的黑胡椒瓶子,却犹豫那东西在钟时暮手边。
可她似乎只是默默扁嘴了一下,接着眼前就即刻出现了小瓶子。
宋绯愣了愣,只好接过:“谢谢。”
钟时暮把手缩回去,问:“胃口不好?”
她盘子里的食物确实少得可怜,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又恰到好处。
“现在不饿。”
钟时暮哦了声,等她乒乒乓乓地放下刀叉,开始拿杯子时,问:“纪深怎么回事?”
她手顿了顿,继续仰头喝牛奶,一口又一口,仿佛心里数着拍子,慢悠悠地咽下。而对面却比她更为安静,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杯子终于见底。
宋绯本可以站起来,可不知为何,她又并不想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离开。所以,她在这天早晨第一次正视了钟时暮,反问:“我确实想问你,他怎么了?”
片刻后,那汪平静无波的深潭,被吹起了些微涟漪:“他说,你在关心我。”
宋绯早该知道,以纪深与钟时暮的旧事,无论他们怎么闹得僵持猜忌,纪深总不会背叛钟时暮。
可惜,昨晚一时嘴快,忘了。
被揭穿的她脸色微微僵硬,但不过一会便恢复如常。其实昨晚的对她而言,并非是什么惊人之语,只不过是现在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当口,她的态度依旧与钟时暮的立场在一边。
“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觉得如果真闹起来,会比较麻烦。”宋绯说,“你和纪深在彼此心中的地位应该同等重要,况且他的出发点与邹利文还不一样,所以我只是想要他别把你的态度太放心上。”
“你知道我什么态度?”
“能猜到。”宋绯不太想继续跟下这个话题,揉了揉眉心,站起来,“我回房了。”
她转身要走,却听身后叫住她。
“有一点你说的不对。”他淡淡说道,“曾经是同等重要不假,但现在不是了。”
宋绯骤然回头。
或许是早晨难得有阳光洒入屋内,她总觉得眼前的钟时暮,沐浴在无限扩散的光晕里,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黄色。
连带眼睛里,都闪耀着同样的光泽。
宋绯不由定在原地,与他对望,沉默太久,却仿佛前言万语都在其中。
然后,就见钟时暮似乎勾了下唇:“等结束了,我们再聊。”
钟时暮的似乎是一句预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便突然忙得不见人影。清风文学
纪深依然与宋绯一起呆在屋子里,不过,随着钟时暮的忙碌与日俱增,屋子周围竟又多了些从未见过的脸孔。
不过他们多数时候不会烦扰到屋内两人的生活,直到宋绯偶然看见,问起来,才得知那些是韩立的人。
纪深告诉宋绯的时候,宋绯只点头表示知道,并没有接着问下去的意思。纪深总不好强迫她听,但话说不出口又堵得慌,便欲言又止了好一会。
直到宋绯总算看不下去他走来走去,自己开口:“你还想说什么?”
纪深:“哥可能会有危险。”
宋绯:“嗯,我知道。”
钟时暮的行动自然有危险,不然怎么会让韩立特意派人守在屋子周围。
纪深听了越发踌躇,又在宋绯面前转了几圈,才停下来:“如果我告诉你——”
“停。”宋绯却抬手制止他。她很少有对纪深这样直截了当的时候,纪深一时间茫然了,就见宋绯慢慢抬起脸,眼里的情绪竟是与钟时暮如出一辙的平静。
“纪深,他向你问起过我吗?”
“……没有。”
“那不就是了,我也不会向你问他。”
纪深不明白其中关系,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对面慢慢道来:“这种时候,他让我分心,或者我让他分心,似乎都不怎么好,你觉得呢?”
他一惊,似乎看出她眼里的叹,但再细细打量时,又寂静无声。
可宋绯说这话时,心脏突然莫名跳得飞快。她总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什么,但又没有任何证据。不过,在说完这番话的几小时后,周遭突然生变。
首先来自窗外,轮胎在地面拖曳出不停歇的摩擦,接着便是一连串碰撞。
宋绯陡然惊醒,刚从床上坐起,门就被一下子撞开,纪深健步如飞,拉着她就道:“绯姐,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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