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冉冉!他的冉冉啊!
他从来都知道他的冉冉是怎样的人啊!
她有男人所没有豪气与魄力,她有纵横沙场的能力,也有马革裹尸的决心,反倒是他。
总是带着男子的偏执和狭隘,简直可笑又可悲。
韩长风靠在床角,看着帐顶落下的光,军队集结的号角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这一次,同往日不同,急促的号角声,仿佛催命的符。
是联军的援军到了吧?
他们攻城了吗?
他很想去城墙上看看,这一次,萧珩这个被人推崇的将帅,能不能以少胜多,再次将北蛮的联军赶出大周的疆域!
韩长风猜想的不错,外头响起的号角声,确实是敌军攻城的警示。
阿琅没有再往伤兵营里去,攻城开始前,披挂整齐,带着她的手弩,和十三一起,站在离萧珩不远的地方,远远观看。
一架架的云梯车推到阵前,萧珩身形鼻子,屹立在将士前方,城墙下,一声声沉厚的鼓声响起,刀枪扬起,狠厉的杀声也同时响起。
城头上,杀声响起时,铁箭破空时密集响起,那漫天的箭雨落在疾冲的士兵中间。
在箭雨里疾冲的士兵步伐更加的快了,好似这样就能躲过漫天的箭雨。
阿琅的目光定定落在随着箭雨扑跌在地的士兵,还有骑兵身下的马儿,看着那些马儿嘶鸣着,没人控制后,转着圈,如无头苍蝇四处疾冲。
她的喉咙紧的几乎说不出,转头去看向前方的萧珩。
萧珩面容沉肃,紧紧地盯着城下那些北蛮和各处的联军。
阿琅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目光从那满地的尸首上移开,城头上,萧珩一声令下,第二波箭羽向前洒去。
终于,城下那不断往前冲的步兵和骑兵间再没了刚刚那么紧密无间,中间出现了断层,涌到城下的兵士架起摇摇晃晃的云梯,靠在城墙上,被推开,再靠,再被推开,如此,循环往复。
阿琅看着那些前仆后继往城墙上涌的士兵,再看着他们被城墙上的将士给斩杀,推倒。
仿佛一大群在雨中为了活命的蚂蚁,同伴的死亡视而不见,只知攀爬,一直攀爬,直到死亡。
那种沉闷,让阿琅有些窒息。
这些日子,那些伤兵不断的被抬下城墙,更别说城外的境况如何了。
一战下去,也就是个数字,死了多少兵,伤了多少兵……
攻城难,守城更不容易,稍不留意,就会让人攻上城头,一旦撕开一个口子,很快就会溃败。
很多时候,她在伤兵营里,听那些伤兵们说宁愿攻城,也不愿意守城。
“战事一时半会不会结束,你回去吧!”萧珩从城墙上下来,伸手揽在阿琅的肩头,微微低头,仔细看着她的脸色。
“这里血腥味太重,吓着了?别看了,回营地吧。”他抚了抚阿琅的肩头,温声劝慰。
阿琅摇摇头,她没有吓着,从前和父亲在外,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
只是她这是头一回看到如此之多新鲜的尸首,这些尸首里,也许前一日还和她擦肩而过,和她说过话。
他们有名有姓,有父母亲人。
阿琅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萧珩,露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只是看城外如今的状况,若一直这样被动的守着也不成呀。”
萧珩从攻城的兵士身上,看向远处,又从远处看向眼看就要下落的太阳。
“差不多就要收兵了,联军这不过是场佯攻,约莫天将黑,就会收兵。”
这会已经太阳快要落山,再看下头攻城的联军,果然攻势已经小了下来,这边城头,箭雨的密集度也小了下来。
好像有心灵感应的双生子,不用说什么,到时间了,就由激战到突然的安静。
阿琅看着渐渐退去的北疆联军,沉默了会,好一会才抬起头,开口道,
“阿珩,北疆王为了这次战役,想来已经布置了许久,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差不多都被他给说动了,派兵同他一起出战。只是……”
她皱了皱眉头,“今日我看了一日,并未发现有西祁国士兵的影子……”
萧珩揽着阿琅肩膀的手,顿了一下,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个,北疆同大周连年征战,可与两国相邻的西祁国却不善兵事。
西祁国历代的王都是有本事的人,不但两边无不得罪,还时常派遣商队前往两国交易。
这也是西祁国虽不善于兵事,却没有被吞灭的原因。
“如今的西祁国的王是个妇人,精明强悍,极有手腕,财富惊人,以西祁一贯的态度,是不会派兵给北疆的。”
“琅琅怎忽然问起这个?”萧珩有些不解。
阿琅道,“阿珩,你有没有想过,将西祁国给拉拢过来?”
萧珩听了,拉起阿琅的手往营地慢慢走去,“若能拉拢,皇伯父早就去做了,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未成。”
也就是说,这件事有很大的难度。
萧珩不是没想过去拉拢西祁国,只如今战事焦灼,若是要去拉拢西祁,必然要分出心神布置,就是有心,也是无路。如此,还不如在战事上想办法。
“你莫多想了,这次联军虽然看着人多势众,但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朝廷已经派人去南疆那边,我也派了人去面见南疆这次的将领,若是能成,联军将会少去三分之一的兵力……”
萧珩抬手,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阿琅停住脚步,面对着萧珩,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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