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冰一下子握紧了李卫东的手,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只是眼泪抑制不住的唰唰流下。陆伯涵微微睁开眼睛,眼神说不出的空洞,脸上一阵抽搐,吃力的抬了下手臂,说:“你终于……终于来看我了,好,好!来,冰冰,到外公……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夏若冰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低着头走了过去。陆伯涵颤巍巍的伸出手,却是一阵乱摸,旁边的夏若芸连忙抓过妹妹的手放在他手中,说:“外公,冰冰在这里。”然后又低声说:“冰冰,外公已经……看不见了!”
夏若冰本想抽回手臂,听了这话又是微微一颤,看着这个即将撒手人世的老人,就算有千般怨恨也是于心不忍。陆伯涵似乎感觉了她的动作,缓缓闭上眼,说:“像,真像。你跟你母亲……一样的……倔强。”
一阵安静。陆伯涵忽然叹了口气,说:“芸儿,药……”
夏若芸连忙说:“外公,不能再用了,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
“别管那些,给我!”
陆伯涵虽然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无比的艰难,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夏若芸犹豫再三,还是取出一个药瓶,小心的倒出两颗黄豆大小的药丸,送到陆伯涵的口中。说来这药倒也真的神奇,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陆伯涵呼吸也渐渐变的平静了,张开眼睑,明明是已经瞎了的一双眼睛竟难以置信的闪出一丝神采!
李卫东忍不住摸了下手指上那枚看不见的戒指,说起来里面的泉水自然比这药丸更加有效,可惜的是禁忌之泉尽管可以起死回生,却没有办法消除状态,这位陆老爷子显然已是病入膏肓,即便有灵丹妙药,也是无力回天了。
陆伯涵松开了夏若冰的手,说:“云儿,冰冰,你们先出去吧,让我跟小东说几句话。”
夏若芸虽然放心不下,但也明白外公这是有事要说,低低答应了一声拉着妹妹走出书房。陆伯涵服下了药丸之后,声音听上去比刚才有力的多,完全不像生命垂危的病人,甚至手臂也能抬起来了,招了招手,说:“小东,你过来,帮我把沙转过去。或许今晚是我的最后时刻了,让我再看一眼我的香港。”
看?李卫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就算是双目没有失明,香港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叱咤风云纵横省港大半辈子,无论你生前曾经是怎样的辉煌,总归也只是个匆匆过客,香港的夜色虽然灿烂,但注定不会为了某个人而留恋。
“小东,你恨我吧?”那双空洞的眼睛呆呆的冲着窗外,良久陆伯涵缓缓说道,“这一次冰冰的婚事,是我答应的,你是不是认为我在害他?”
李卫东淡淡的说:“你想让我怎么认为?”
陆伯涵笑了笑,说:“也是。人死如灯灭,恨与不恨又有什么分别。”顿了顿,说:“给我支烟。”
李卫东有些犹豫,以他现在的状态再抽烟,跟要他命也没什么两样了。不过看到陆伯涵已经不容置疑的伸出了两根手指,还是摇了摇头掏出根中南海,替他点燃。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一定要听好。”抽了口烟,陆伯涵一阵低咳,推开了李卫东递过来的水杯,缓缓说:“小东,你在云南那边赌石,而且我听说你的运气不错,有几块石头卖出了天价。你很需要钱么?”
李卫东皱了下眉头,说:“这事似乎与你无关。”
“不,有关,自从你跟云儿定亲的那天开始,你所有的一切都跟陆家有关!”陆伯涵微微沉吟了一下,说:“你见过邹长龙,是不是?”
李卫东微微一怔,说:“是。他的徒弟跟我有点过节,所以他才出面。”
陆伯涵摇了摇头,说:“恐怕没那么简单。邹家的买卖也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并且其中有很多的政治因素,可以这么说,内地的邹家就是香港陆家的翻版。当初陆家退出内地,有很大原因就是邹家从中做了手脚,这其中的纠葛回头连老三会慢慢说给你知道。但是我要说的一点,是关于夏继岭。”
李卫东眉头一挑,说:“哦?”
陆伯涵狠抽了口烟,说:“我跟夏继岭之间的过节,想必你早已知道,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辈子最恨的一个人就是他!自从当初他背叛了我,多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除掉他的机会,可惜未能如愿。直到后来他吞掉了组织的基金,结果被人乱枪打死,所有人都认为是岳天雄出卖了他的结义大哥,甚至包括我也深信不疑。岳天雄对夏继岭的仇恨,一直都埋得很深,说到原因,就是因为冰冰的母亲!”
李卫东张了下嘴,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住了。岳天雄自己也确实说过,他恨夏继岭,为了报复甚至不惜隐忍了十八年!而那一晚在黄埔江边,夏若芸又提到过当初陆伯涵在公开场合将长女陆盈盈许配给了夏继岭,同时也指配了二女儿陆菁菁的婚事,而这个准二女婿恰恰就是岳天雄!
p:这章很潦草,抱歉了,今晚陪客户喝酒,实在是喝多了,只能写出这么多。咳咳,全勤还在的,五千字滴米有了,还有三千字全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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