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扬尘改了装扮,确信穿行街道无人可以认出自己。
他在接下来的一连数日,查访了光明城的铁匠铺子。
依据那本出行记录,再依照白敬亭提供的线索,他坚信那个十五年前失踪的孩子,跟铁匠铺有关。
一个年轻的农家女孩,来到光明城投奔当铁匠的哥哥。
然后在某一天被荒唐的大哥相中,两人夜里秘密幽会,并发生了男女之事。
之后,这个农家女孩有个身孕,就回到了乡下。
等这个农家女孩生下孩子后,此时被后宫知道,派出内卫找到这个女孩并杀了她。
如果问这个孩子在哪儿的话,只剩下她当铁匠的哥哥。
步扬尘不得不这样推测这个自己只有蛛丝马迹的成年旧事。
十几年岁月过去,往事浩若烟海。
三十家铁匠铺子逛过来,除了老字号,有不少都换了许多任主人。
老字号里,也并未有适合年龄的孩子。至于变迁主人的,谁也说不清以前的铁匠去了那里。
或许白敬亭说的对,世事多变,一切皆有可能。
或许那孩子已经死了、或许是个女孩、或许那个孩子依然活着,已经习惯了种地苦力的生活。
即便找到,恐怕还是一团乱麻,除了自己,又有谁承认呢?
但他总是强迫自己尽点心,毕竟大哥已死,自己这个做兄弟的跑跑腿,又有什么呢?
但终究一无所获,步扬尘有点垂头丧气,回到相府。
白敬亭正在客厅等他。
见白敬亭在,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步扬尘屏退下人。
“我的宰相大人,您可是公务繁忙的紧那,铁匠铺子都被您翻个底朝天。”白敬亭穿这一身深色蓝衫,衬托的更加干练沉稳,他边说边坐下。
步扬尘看看自己一身的装扮,知道这些可能形同虚设,但他还是问“你怎么知道的?”
“哈尔德的小麻雀,”白敬亭说,“不过现在已经证实了。”
步扬尘的嘴因愤怒而扭曲:“去他妈的哈尔德和他的小麻雀,慕容恪说的没错,此人懂妖法,我不信任他。”
“想必您也未必信任我?”白敬亭说,前身向前靠了靠。
“我自然不相信你。”步扬尘实话实说。
“毫无疑问,宰相大人,这是您来到光明城下马那一刻起,至今做的最正确的事。”白敬亭毫不在意,继续告诫步扬尘道:“您在此地,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
“你跑到我家里来,不是为了想让我改变主意相信你这件事吧。”步扬尘不知白敬亭来家有何贵干,若是无事,他可要下逐客令了。
“尽管您不相信我,但这并不重要,”白敬亭说,眼光里透出真诚,“但我觉得您在光明城孤身一人,此时需要同盟,如果你同意,我愿意站在您这一边。”
步扬尘笑了,不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妨说来听听。”
“宰相大人,我想还是应该您先说说你调查的结果,毕竟我此举担着掉脑袋的风险。”白敬亭说到,“您所查的事我大多也知道,算不得什么秘密。”
“好好,那我来告诉你,我大哥皇甫雄已死,他如今并没有亲生儿子可以继承皇位,那皇甫彰是青丘有容和青丘有勇luàn_lún产下的私生子。”步扬尘说着,观察白敬亭的神情。
白敬亭扬起一边眉毛。“令人震惊。”然而他的语气显然完全不感惊讶。“所以,宰相大人,您打算……?”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应该找到那个孩子,那孩子是皇甫雄唯一的骨血。”步扬尘说。
白敬亭抚摸了一下太阳穴,仔细思索这个问题。“您说的很对,但是……”
“白敬亭大人,但是?这事没有任何疑问,除了那个孩子,谁还有资格称皇。”
“宰相大人,没有您步扬家族的鼎力相助,皇甫彰登不了基。您已经做了那么多,全天下都在传播您的威名,”白敬亭像是一个开导小书童的耐心先生,“如今您要找一个莫须有的孩子说他是真龙天子,实在不明智。如果您够聪明,应该稳固皇甫彰的皇位。”
步扬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当日是被蒙蔽,今日如何能一错再错。”
“仔细听我说,宰相大人,您说的孩子找不找得到都成问题,我敢打赌那孩子流落民间这么久都未必识字,您这是何苦呢?”白敬亭说。
“若找不到那个孩子,那也应该是皇甫家的人称皇,既然皇甫英已死,还有皇甫云呢。”
“你们北方人真是死脑筋,皇甫云最恨的人便是您,步扬尘,你考虑问题从来不从自己的角度考虑么?”白敬亭简直耐心全无,仿佛步扬尘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步扬尘沉默不语,白敬亭的话是难听,却并非毫无道理。
“再说如果皇甫云称了皇,他或许不会杀您,并感谢你把铁王座交给他,但他不会因此而喜欢你,而他一旦大权在握,”白敬亭看看步扬尘,知道他在听自己说话,“他肯定会杀了皇甫彰和青丘有容皇后,否则他的王位就坐不稳,而青丘家族会坐视他女儿外孙的头被挂上城头?我敢保证,到时候,七国血流成河。”
“你今日既来,想必一定有好主意喽。”步扬尘冷冷看向白敬亭。
“宰相大人,我今日自是为您而来,”白敬亭面带笑容,带着无限的憧憬说,“您既是宰相,又有北冥狼战团的大军,只需伸手便可夺取天下。您只需与青丘家族不要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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