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容的话语却教步扬琳打个冷战。“什么消息?”
“你父亲叛国。”大内总管哈尔德说道。
文山河国师抬起苍老的头颅。“我亲眼看到了步扬尘召集重臣,企图窃取本应该属于皇甫彰的皇位。”
“不,”步扬琳脱口而出,“我父亲绝不会做这种事,绝不会!”
皇后拣起一封信。信纸已七零八落,沾满干枯的血迹,然而上面的蜡封毫无疑问是父亲的哀嚎雪狼家徽。
“琳儿,这是我们在你家侍卫队长身上找到的,你可以认一认笔迹。收信人是皇甫家族的皇甫云,你父亲邀请他来夺取皇位。”
步扬琳一怔,这确实是父亲亲自书写的笔迹。“求求您,皇后陛下,这一定是误会。”突如其来的恐慌使她感到头晕目眩。
“琳儿,我的好孩子,你一定知道为这事让我们有多为难。此事与你无关,这我们都明白,可你毕竟是叛国者的女儿,你说我怎么敢让你嫁给我儿子呢?”
“可我爱他啊。”步扬琳既困惑有害怕地哭着说。他们打算如何处置自己,他们又对父亲做了什么?事情不该是这样,她和皇甫彰都已经订婚了,就这么泡汤了么?
“孩子,我很清楚这一点,”青丘有容慈祥、和蔼又温柔地说,“你若不爱他,又怎么会那日来见我,把你父亲送你走的计划倾诉给我呢?”
“是啊,我好爱他,”步扬琳急促地说,“可父亲连我跟他道别都不允许。”
她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孩,但那天早晨例外。
那天早晨她趁父亲召集重臣的时候溜进了皇宫,她本想找到皇甫彰,让他用皇上的权力给父亲下令,命他把她留在光明城。
没曾想并没有找到皇甫彰,却恰巧碰到皇后青丘有容,她便向皇后诉了衷肠。
青丘有容皇后听完后,郑重向她道谢……接着却派铁枫林把她送进了高塔房间,并在门口安排了守卫。
没过多久,外面打斗声传来。
王后看着她,显然伤透了脑筋。但步扬琳发现她那对澄澈黑色的眸子里闪着慈爱。“孩子,”她说,“除非你能证明你和你父亲不一样,那样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彰儿嫁给你了。我知道他也全心全意爱着你。”她叹口气,“但你和叛国者是同样的血脉,我还记得你妹妹如何殴打伤害彰儿的。”
“我跟步扬楠才不一样,”步扬琳脱口而出,“她流着叛国者的血液,我可没有,我只想做皇甫彰的好妻子。”
皇后审视她的脸,她能感觉出王后眼神的分量。“孩子,我相信那是真话。”他转头面对其他人。“诸位大人,依我看来,如果她的家人都肯宣誓继续效忠皇室,那么我们大可不必为她担心。”
文山河国师捻捻细胡,若有所思地说:“步扬家族有三个儿子。”
“都是些小孩,”白敬亭耸耸肩膀,“我比较担心的是慕容恪和望海城。”
皇后双手握住步扬琳的手掌。“孩子,你可会读书写字?”
步扬琳不安地点点头。
“我很高兴,或许你和彰儿还有希望。”
“那要我做什么呢?”
“你得写信给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哥哥,还有你的弟弟们,还有望海城你的外公。”
步扬琳疑惑地看着青丘有容。
“你父亲大人叛国的事,相信不久就会传到他们耳中,所以由你亲自来告诉他们比较妥当。你得告诉他们步扬尘大人背叛国王的经过。”
“可,可他没有……我不知道……皇后陛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写……”
王后拍拍她的手。“好孩子,文大人已经写好了,你只需亲自抄上几遍。顺便以你的口吻告诉你的家人们要继续效忠皇室。”
“如果他们不愿意听从,情况可对你不利。”文山河国师说到,“看在你们之间亲情的份上,说什么都该敦促家人做出明智的决定。”
“你应该告诉你的母亲,你正受我们的妥善照顾,一切都平安无事,只要他们肯继续宣誓效忠皇室,”青丘有容告诉步扬琳,“我就会让你和新皇举行国之大喜,让苍天和大地为你们证婚。”
和国王结婚,这几个字让她呼吸急促。但步扬琳依旧有些迟疑。“或许……如果我可以先见见父亲大人,和他谈谈……”
“琳儿,你太让我失望了,”皇后的眼神转为严峻,有如坚硬的磐石,“我们已经告诉了你令尊的罪行,假如你真的如自己所说那么忠于皇室,为什么要见叛国者?”
“我……我只想……”步扬琳湿了眼眶。“那他没事吧?请您告诉我,他有没有受伤,还是,还是……”
“你的父亲步扬尘毫发未伤。”皇后说。
“可是,可是你们准备如何处置他?”
“此事只有皇上陛下才能定夺。”大内总管哈尔德插嘴。
皇上陛下!步扬琳眨眨眼睛忍住泪水。她这才想起,如今的皇甫彰能决定父亲生死。无论他最后如何决定,她相信她的白马王子不会伤害父亲。即便有所惩罚,大不了也就是流放。等她嫁给皇上做了皇后,便可劝说皇上赦免父亲。
可是……万一母亲和哥哥步扬飞做出什么作乱犯上的事,比如召集封臣举起刀兵,后果则不堪设想,所以还真有必要赶快给母亲他们写信。
“那……那我就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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