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我们该如何帮你呢?”国师文山河大人安抚地说。
“燕北行大人派我来晋见国王陛下,”林莽回答,“事态严重,不能交给臣仆们处理。”
“哦,此刻国王陛下正在摆弄他的新龙骨弓,”青丘有病道。打发皇甫彰可容易多了,只需一把笨重的玄铁龙骨弓。看到那玩意儿,他立刻什么也不顾了,“怎么办?你要么告诉我们这些臣仆,要么就只好保持沉默喽。”
“好吧,”林莽忿忿不平地说,“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要禀报国王陛下,我们发现了两个失踪已久的游骑兵。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死了,但尸体运回长城后,却在深夜里复活。其中一个杀了五个守护者,而另一个试图谋害燕北行大人。”
青丘有病隐约地听见人们窃笑。莫非他想拿这种蠢事来嘲弄我?他不安地挪了一下,瞥瞥下方的哈尔德、白敬亭和文山河,不知是他们中哪位搞的鬼?对他这个残废丑鬼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那份脆弱的尊严。一旦朝廷和国家开始嘲笑他,他就完了。只是……只是……
青丘有病忆起那个群星之下的寒夜,他跟步扬影那孩子和一头巨大的白狼并排站在绝境长城之巅,站在世界的尽头,凝视着远处杳无人迹的黑暗。当时,他感觉到——什么?——某些东西,某种恐惧,如北方的寒风一般刺骨。接着,遥遥北疆夜狼哀嚎,一阵颤栗流过全身。
别傻了,青丘有病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匹狼,一阵风,一片阴暗的森林,没什么特别意义……他倒是关心身在流放处的前任宰相诸世海,从前在黑暗之城的短短时日,使他喜欢上了他。“相信燕北行大人和海叔平安无事吧?”
“是的。”
“你的弟兄们把那些个……呃……死人都杀死了吗?”
“是的。”
“你确定死人这次真死了吗?”青丘有病温和地问。眼见一旁的龙五忍俊不禁,他明白该当如此进行下去,“千真万确的死了?”
“他们早就死了!”林莽怒气冲冲地大喊,“尸体苍白冰凉,手脚发黑。野种的狼把马铁的手扯了下来,我把它带过来了。”
白敬亭开始搅和:“这件迷人的纪念品在哪儿啊?”
林莽不自在地皱起眉头,“它……在我等候召见期间,悄无声息地烂成了碎片。你们对我不闻不问,如今除了骨头已没什么可看。”
嗤笑声在大厅里回响。“白敬亭大人,”青丘有病指示内卫首领,“买一百把铲子给我们英勇的林莽大人,让他带回流放处去。”
“铲子?”林莽怀疑地眯起眼。
“应该把死人埋起来,他们才不会半夜出来惹事生非,”青丘有病告诉他,朝堂众人轰然大笑,“铲子能解决你的困扰,别忘了,找几个青壮劳力来使用。白敬亭大人,请带这位好兄弟去城里的地牢随意挑选。”
白敬亭配合着青丘有病说道:“遵命,宰相大人。但牢房实在没什么人。”
“那就多抓几个,”青丘有病告诉他。“或者温和点,传话出去,就说流放处有白面馒头,他们该会自发报名了。”反正城里有太多嗷嗷待哺的嘴巴,而守护者军团一直人手不足。青丘有病做个手势,小太监便朗声宣布朝会结束,人们缓缓离去。
但林莽没那么好打发。青丘有病步下王座后,发现他就等在阶梯口。“你以为我大老远从东海望坐船赶来是为了让你这种人嘲笑的吗?”他怒气冲冲地挡住去路,“这不是开玩笑,是我亲眼所见。我告诉你,确实有死人复活。”
“那你们怎么不早点让他们死透呢?”青丘有病硬挤过去。林莽想抓他的袖子,但御林铁卫将他推回去,“不得靠近,大人。”
马山炮不敢挑衅御林铁卫的骑士。“宰相大人,你真是个大傻瓜!”他冲着青丘有病的脊背喊。
丑鬼青丘有病转身面对他,“什么?我是傻瓜?你不瞧瞧大家嘲笑的是谁?”他疲惫地一笑,“行了,你是来要人手的吧?”
“冷风已然吹起,必须守住流放处!”
“流放处需要人手,而我已经给了你……好好想想吧,你那双耳朵难道只配听侮辱和嘲笑?收下他们,并感谢我。记住,替我问候燕北行……以及步扬影。”龙五抓住林莽胳膊,将他强拖出大厅。
国师文山河早已溜走,只有哈尔德和白敬亭从头看到尾。“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大人,”大内总管承认,“你用步扬尘的遗骨安抚他的孩子,同时轻描淡写地一笔勾销了令姐的护卫;你给守护者兄弟提供急需的人手,同时又替城里除去不少饥饿的嘴巴——而这一切,你都用嘲弄的方式加以实施,以防别人议论侏儒害怕古灵精怪。哦,真是天衣无缝。”
白敬亭摸摸下巴,“青丘有病大人,你真打算把你的卫士全部送走?”
“当然不是,我打算把我姐姐的卫士全部送走。”
“此事想必太后不会答应。”
“哦,我想她会的。毕竟我是她弟弟嘛,如果你我相交再久一点,你就会了解,我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
“包括谎言?”
“尤其是谎言。白敬亭大人,你对我似乎不太满意。”
“怎么可能?我一如既往地敬爱着您,大人。我只是不想被当做傻子一样作弄。”
这不过是礼尚往来,青丘有病心想,他瞥瞥白敬亭挂在腰间的匕首。“如有冒犯,我深切致歉。大家都知道我们有多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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