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一把上好弹药的十字弓,一个约莫十五、又矮又胖的男孩端着它。“狐狸,鲨鱼,还是狼?”这小子盘问。
“我想要阉鸡呢。”同伴们走到青丘有勇后。“我说,十字弓是懦夫的武器。”
“别动,否则我死你!”
“来啊,你装不上第二发就得被我表弟捅个透心凉。”
“小心,别乱吓唬孩子啊。”夏侯雨忙喊。
“我们不会伤害你,”妞儿说,“吃的喝的都会付钱。”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币。
男孩怀疑地瞧着硬币,又打量青丘有勇的镣铐。“他干吗带着铁家伙?”
“这还用问?宰了几个放冷箭的呗,”青丘有勇道,“有白干吗?”
“有。”男孩把弩放底一寸。“把剑带解开,让它们自己掉下来,或许能为你们弄点吃的。”他小心翼翼地转圈,来到钻石形状的玻璃厚窗前窥探,大概想确认外面的状况。“船帆是慕容家的。”
“我们从望海城城来。”赤松月松开剑带的系扣,“哗啦”一声,它落在地上。夏侯雨也照办。
一位形容憔悴、满脸麻子的男人从地窖里走出,手握一柄屠夫切用的大刀。“你们一伙就三个?三个还好,马够了,老马倔脾气,还算新鲜。”
“有牛吗?”赤松月问。
“有硬牛和放陈的馅饼。
青丘有勇咧嘴笑道:“难得难得,今个居然碰上一位诚实店家。你瞧,上哪儿都给端些变质生硬老,却从没听他们亲口承认过哟。”
“我不是店家。我在房子后面埋了他,连着他的女人。”
“这么说,他俩都是被你杀的啰?”
“妈的,杀了我会承认吗?”男人吐口唾沫。“算了,狼仔干的好事,又或是狐狸干的,有什么区别?反正我和我老婆发现两具尸体,这地方就顺理成章归咱们喽。”
“你老婆在哪儿?”夏侯雨问。
男人怀疑地瞅着他,“问这么清楚干嘛?她不在这儿……你们仨也不该在这儿,除非银钱的滋味能讨我喜欢。”
赤松月把硬币掷过去。他伸手接住,咬了咬,塞进兜里。
“她那儿还有,”端十字弓的小男孩宣布。
“她那儿是有。孩子,去,到下面拿些洋葱。”
这小子把十字弓放到肩膀,又愠怒地瞧了瞧他们,方才跑去地窖。
“你儿子?”夏侯雨问。
“我和我老婆捡的小子。我们有过两个儿,一个让狐狸杀掉,一个死于天花。这小子他娘被血戏班抓去了,如今的年月呀,睡觉时得有人照看才安心。”他舞动砍刀指指桌子。“你们先坐。”
壁炉已冷,青丘有勇挑了最靠近灰烬的位子坐下,把长腿伸展开,每动一下都伴随着铁镣的响声。真烦人。等事完结,我要把这堆东西绞到妞儿的喉咙上,瞧她会不会喜欢。
不是店家的男人烤好三大块牛,青丘有勇和表弟喝白干,赤松月则要了一杯果酒。小男孩坐在果酒桶子上,跟他们继续保持距离,蓄势待发的十字弓放于膝盖。他的养父倒是端着一大杯麦酒过来谈话。“望海城城那边有什么新闻?”他问夏侯雨——很明显,他把表弟当成了头。
夏侯雨瞥了赤松月一眼方才回话。“慕容家的老领主快不行了,但他儿子坚守红溪河的渡口,对抗青丘家族。两军多次交战。”
“嗨,到处都在交战。打算上哪儿去啊,大人?”
“去光明城。”夏侯雨边说边揩嘴角的油脂。
他们的主人嗤之以鼻。“你们仨都是傻瓜不成。上次听人说,皇甫云国王已经兵临城下啦,带着十万大军,手持一把魔剑。”
青丘有勇握紧手铐,暗暗拧了拧,希望把它弄断。妈的,让我试试皇甫云的魔剑伎俩。
“如果我是你,会避开管道,”男人续道,“听说路上糟透了,不仅有成群的狼仔和狐狸,还有无数游的‘残人’,照谁都抢。”
“寄生虫而已,”夏侯雨蔑视地宣称,“不敢来打搅全副武装的正派人。”
“请原谅,大人,可我只看见您一位有武装的正派人,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您还要照顾女人和带铁镣的囚犯。”
赤松月沉地望着对方。妞儿害怕被人提醒是个妞儿,青丘有勇心想,一边再拧了拧手铐。铁环又冷又硬,毫不动摇,反倒把他手腕磨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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