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静姝毫不客气,挥退了满屋的下人们,唯独陈尔嫣没有走站在一边。她冷面应对,“和宪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你不必挑侧妃的不快。有什么话跟我说便是了。”又补上一句,“既然你说你没假传圣旨,那么圣旨在哪里?可否让我看看?”
和宪长公主从锦盒里取出奏折,轻甩在桌上,“此乃皇上旨意,不由你宁王妃反抗分毫。”
汪静姝一看奏折上写着皇上亲启的字样,心一沉,应当确有此事。颤抖着双手亲自拿起,打开一看。
里面写着——
奏请皇上知晓,平州宁王妃汪氏现已怀孕六月,由平州名医程水湘诊脉,此乃所怀双生子,鉴于皇室规定理应堕胎处置,但宁王妃汪氏系出名门且所怀为嫡子,便由我等奏请皇上,恳请皇上旨意,不知该如何处置此双生子,还请皇上示下。
而皇上的回复——
朕阅,此事已与皇后相商,虽子嗣无辜,但一切都以皇室规定为要,任何人不得破坏祖宗家法,王妃所生双生子牵涉王侯爵位宗法继承,故必不得留,实属无奈,立必除之。
整句话上还盖了玉玺印章,以做证明。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奏折是真的,帝后真的知道这件事,可偏汪静姝自己不知道,她怀的是双生子?
名医程水湘……她跟侧妃都被骗了,程郎中不可信,她竟然将脉案传送到和宪长公主那里。但现在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孩子保不住才是最重要的事。
汪静姝一颗心从天上掉进湖底,像冰水一样冷得刺骨,微微抬眸,眼圈已泛红,齿微凉颤栗着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皇上…的旨意……我会……遵照。”这是圣旨,哪怕是王爷都不会反抗。王爷决不会冒险抗旨不遵的。抗旨意味着她与整个汪氏一族都要死,抗旨是天大的事,她不能拿汪氏满门去抵抗。
可是腹中孩子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应该怎么办,谁能救救她的孩子?
不管多舍不得腹中骨肉,汪静姝都没有选择软弱,遇事一味哭求并非她宁王妃该有的模样。其实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皇室不成文的规定她早已明了。她知道求和宪长公主只会让自己颜面尽失,而且这是皇上的旨意,求她也没用。
和宪长公主错愕看她一眼,没想到一本奏折就让宁王妃乖乖顺从,果然还是圣旨最管用。但更错愕的是她不反抗不反驳,“程郎中已开堕胎药,煮好了刚送来,宁王妃立刻服用罢。”
汪静姝答应堕胎遵照皇帝的旨意,但她不答应现在就喝堕胎药,“我要等王爷!”顿一顿,“皇上旨意我自当从命,但是我要等王爷回来!”
和宪长公主不肯,以为她是拖延战术,“荒谬,你既然遵从皇帝旨意,又为何要等宁王。赶紧喝了堕胎药,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
“我说了,我要等王爷。王爷一天不平安回王府,我一天不会喝堕胎药,”汪静姝很坚定这件事,“和宪长公主你逼我们宁王府逼到这般窘境,我想你应该不差等这么几天吧。至于是否是长痛不如短痛,那是我宁王妃汪氏的事,与别人无关。”
和宪长公主摔了手里甜白釉茶盏,“笑话,我堂堂和宪长公主,逼你们宁王府什么了?”
如果说孩子注定要没了,那么汪静姝也就要嘴硬了,有些事就像纸糊的桶被捅破,反正气势上是不能输的,“有没有逼,您自己心知肚明。方才我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应该说整个宁王府的人都知道。你站哪边的,我们也知道。所谓从龙之功,你我照样明白,谁也不是愚笨的。哪天太子登基,和宪长公主就成了大长公主,有着从龙之功,想必也是惠及家人亲眷子女。”
两方也算撕破脸,和宪长公主也不再装,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装过,她的目的早已明白告知对方。尚未开口说话,复又听汪静姝说:“你为了帮太子做了那么多事,且不说这些事对不对,就算都是对的,可你就能保证太子真能顺利登基?为什么不给别人留余地,日后好相见呢?”
“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和宪长公主若是聪明人就该懂得凡事没有绝对,谁也不能看到未来,就像皇帝都没法保证太子一定登基。”
当所有的政事摆在明面上,汪静姝就没有想过还能活着走出正院,这一刻她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便是太子登基了,你就一定能保证他江山永固?以和宪长公主这般替太子做事,若哪天登基的不是太子,或者说新君保不住帝位,到那时候你和驸马家还有活着的可能吗?就算不是宁王,便是其他王侯皇子坐了帝位,你说你还能风光如旧吗?”
整个屋里唯她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府后院里的郭承徽离逝了,她生下大姑娘就难产死了,目前还在治丧。她活着的时候总以王爷第一个女人自居欺辱为难他人,如今她的孩子只有孙良娣肯暂时抚养。和宪长公主你希望自己像郭氏那样嘛,有一天自己离逝的时候没法保佑子孙后代,落了难无人肯帮?”
她说了一字一句都特别清晰,她这些话有可能让平州暂时缓解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自然也可能跌入万丈深渊,因为她将底牌亮了。她觉得和宪长公主肯定要么退让一步要么步步紧逼。
然而和宪长公主心里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对,可嘴上不饶过,“你别以为你这样说,你腹中的双生子就能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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