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注定的那一个人。
或早或晚,总会遇到。
而我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是她。
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我那从未谋面的娘亲就在一次外出时死于一只老鹰的利爪下,留下一巢尚未破壳的蛋,其中便包括我。
我是最后一个出世的。我破壳而出的那天,别的兄弟姐妹们早就离开了巢穴,我睁不开眼睛,只能依稀感觉到周围都是破碎的蛋壳。
我不知所措,又冷又饿,跌跌撞撞地摸索着,最后挪到了巢边。
当年幼的我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我像一颗不断下坠的石头,从巢里跌了下来。
我以为我会死。
可一双温柔的手在树下接住了我。
我睁开眼,在这世间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花惜怜我孤苦无依,一手将我养大。
每天清晨睁开眼,她就在我身侧,我躺在她柔软的枕头上,悄悄用我的嘴啄她白皙的面颊。她会笑着醒来,用手把我捧起来,在晨曦里笑得像刚下凡的仙子。
“阿雀,你又淘气。”她笑着说。
阿雀这个名字是她起的,她说这是小名,真正的名字得我以后长大了自己取。
可这是你给我的名字,我只喜欢这个名字。
几百年过去了,我在她身边长大,从一只小小的云雀,修成一个有肉身的男人。
我现在依旧记得那天,阳光温柔地洒满她的床沿,我醒来时如往常一般地凑过去吻她,却触感清晰地碰到了她柔软的脸。我意识到我有了嘴唇,我低下头,看见自己修长的四肢,惊喜地几乎想要马上唤醒睡梦中的她。
可是我突然犹豫了。看着晨光里她沉睡如孩童般纯洁的脸庞,我低下头,好想去亲吻她的唇。
但我又害怕惊醒她。就在我踌躇之间,她醒了。
我好后悔没能早点悄悄地亲她一下。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懵懂的、不着寸缕的我躺在她的身侧,一掌将我击飞了出去。
花惜过了好久才接受我竟然是个男人,她一直以为我是个女孩。
我很担心她会把我赶走,但好在她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对我与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我不能再躺在她的枕头上睡觉了,这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只要还能陪着她就好了。
这几百年间,她是我唯一的牵挂与信念。只要能守着她,我就好高兴。
我从来不敢去想要得到她。她太美好,我不敢想。
所以,在她遇见柳新的时候,我才猛地发觉,我就这样失去了她。
我依旧是她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人。
可我再不可能与她有任何可能。
几百年间,我与花惜相伴游走世间,已走过不少的地方。他们相遇的那天,正好我们游玩路过盛儒镇。
花惜带着自己新养出来的玫瑰,像往常一样放在篮子里,要去盛儒镇卖。
她说她喜欢这样,与凡人们接触,感受他们之间的情意,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我则喜欢在这个新的地方四处转悠,于是我们便分开游玩。
然而她与我分别没多久就下起了小雨,我便买了油纸伞在镇上找她。镇上的人很多,都撑着伞四处走动,我找不到她,只好化回原形,飞得很高才好俯瞰整个小镇,这样才能更快地找到她。
雨水把我的翅膀淋湿了,很沉。
但我只想找到她。
我在一处屋檐下找到了她。
她蹲在屋檐下躲雨,雨水淋湿了她的额前和鬓角,她一边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水滴,另一只手小心地护着怀里鲜艳的玫瑰。
我正想从屋檐上跳下去化成人身,这时街角走过来一个单薄的身影,我怕惊扰了凡人,只好等他离开再下来。
岂料这凡人竟也走到这屋檐下躲雨。四周皆有屋檐,怎么偏偏就要到这一个下面来躲雨??
这凡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袍,看起来有些瘦弱,像是个文弱的书生。他笨拙地跑到这处屋檐下,骨节分明的手拧着袖子上的水,一回头看见花惜蹲在旁边,手护着玫瑰,正好也抬头看他。
她真的好美。玫瑰与她相比简直黯然失色。
可这呆子呆呆地愣了半天,最后冒出来一句:“姑娘真是惜花之人。”
花惜抬头看着他,笑了。我知道这人长得也算不错,但看见她对他笑,我心里好不高兴。
这书呆子果然被花惜的笑颜晃得失神,又是好一会儿才傻傻道:“姑娘真是姿色非凡。”
花惜瞧着他又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拿了一枝玫瑰,递给他,道:“既与公子有缘,那便赠公子一个。”
书呆子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躬身道:“那怎么好意思。姑娘这花怎么卖,小生买一枝好了。”
花惜见他这般认真,便逗他道:“我这花无价,你要怎么买?”
书呆子倒没有发愣了,微笑道:“姑娘果真不是俗人,想来金银财宝之类的俗物定是入不了姑娘的眼,不如......小生请姑娘去一个地方,可好?”
花惜看着他清秀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自信,不由好奇道:“什么地方?”
书呆子自信满满道:“倘若姑娘不嫌弃,明日卯时,小生带姑娘去一个地方,保证姑娘喜欢。”
花惜将信将疑地“噢”了一声,便把手中的玫瑰交到他的手中。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书呆子垂下眸,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耳根子却悄悄红了。
二人就这么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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