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裴青第一次上朝,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八根刻着腾龙的金柱直撑殿顶,殿顶上绘各神话人物,活灵活现。官员们根据品阶着不同图案的官服,整整齐齐站着,共六列,三十余排。左边四列是文官,右边两列是武官,中间留了一条走道。
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站于皇上龙椅下方,面朝百官。皇上龙椅下还设了一个矮木桌和软椅,木桌腿凳上刻有各状蛟龙,祥云和花卉,顾裴青知道那是为川王爷专门设的位子,但是川王爷只对玩乐充满兴趣,一年也就上朝个一两次,那个位子常年空着。太知阁六相站在六列之首,手持象牙笏板。
顾裴青站在殿尾的角落里,一人独成一列,站在最后面的坏处就是有一些老臣说话声音极小,他根本就听不清楚,早朝完了,他还处于半懵的状态。
跟随着人流顾裴青往宫外走去,前面走着的两个老臣顾裴青不认识,但是他们聊天的声音比在殿上发言的声音大多了,各种消息直往顾裴青耳朵里钻。
“我居然没想到西边上缴的银两出了问题,西边尤其是菊汀县的县令不就是圣上最信任的汤井吗?如今出了这个问题圣上估计气得够呛,太知阁那边又要连夜商讨对策咯。”
“没想到苏家的年轻小伙子这么能干,才接手供奉清算,这么快就查出问题了。”
“苏现嘛,以前吊儿郎当的,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要是我孙儿同他这般说变就变就好咯。”
“如今这年轻一辈里,要说最可惜的还是吴越然,写得一手好文章,可是任何晋升都没轮到他啊。”
“我看啊最可惜的是公主的驸马哦。”
“说起珏雅公主,她不是和张小将军有过一段孽缘吗?”
“什么张小将军,圣上不是才宣布他成了并城护军右参领吗?圣上这一手真是妙哉。”
“此话怎讲?”
“张家征战沙场,出了好几个将军了,苍之国一半的兵马都听命于张家,而且这些军队都是驻守边关,相当重要。张家的女儿就是大皇子的生母真妃,虽然她福薄早逝,但是张家一直都是大皇子最坚强的后盾。张聿在南境的表现为人称道,军中呼声愈发高,却被留在并城,一方面削减张家对边境军队的影响,减少大皇子举兵造反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加强了并城守卫力量,最近陈国二皇子不是要出使我国,进行谈判嘛,有张参领在,凭他的能力,定能护陈国二皇子安全。”
“什么大皇子举兵造反,小心了你这张嘴,难怪十年没有动过,在这外面这种话能够说嘛?”
两人赶忙扯开话题,絮絮叨叨了一些其他事情,顾裴青一路听着出了宫门,得到的信息比站在大殿里旁听多多了。
刚出宫门,马车和轿子整齐罗列在官道上,颇为壮阔。各官上了自家马车或是轿子有的回府,有的回当差的地方,有条不紊,张聿的马车就停在最显眼的地方,他探了个头出来,看见顾裴青就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走得很慢。”他的语气里却没有埋怨的情绪。
顾裴青没有上车,只说道:“我还是先回去一趟,把要带的东西全给带上。”
“不用了,阿叶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并且放进张府了。李公子我也给他安排了住处,你俩都住我府上的东厢房里,我先送你去礼部吧,等你散值我们就可以开始调查两年前的布防图失踪案了。”
“你不去你的参领堂,倒是闲余时间送我去礼部了。”
张聿冷笑了一下,道:“我现在不过是个右参领,去不去应卯有什么关系,而且也不是我该表现的时候。”
顾裴青没有接话,他内心明白平时如同冰山一样的张聿同他说了这话,代表着两人之间关系稍稍缓和了些。
礼部正是忙乱的时际,再过个十天陈国二皇子带着他的出使团就要到并城了,而琪郡主和吴越然的婚典也在二十天之后举行,皇上的意思是要按照公主的规格来办,礼部此时如同混战,礼部尚书安蔺叶把各项任务分完才想起这个最近的话题中心人物顾裴青,想着顾裴青对礼部各项事务都不熟悉,而现在又抽不出人来带他,安蔺叶便给了他几本关于苍之国皇族礼仪祭祀的书籍,顺便给他安排了个做陈国二皇子联络人的任务,草草打发了他。
顾裴青捧着那几本书,又上了张聿的马车。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欢迎仪式呢,”张聿瞥着那几本书,继续道:“顾大人如今的重心还不如放在我们的案子上。”
马车开始动起来,顾裴青把书籍往旁边一扔,道:“那不如现在就开始吧,还请张参领说说当时的情况。”。
张聿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马车顶,又慢慢把目光放在顾裴青身上,四目相对,他开始诉说当时的情况。“南境布防图原本是放在我爹房间里的,他这些军事布防图都会锁在一个木盒里,不过他觉得我到了应该学习军事布防的年纪,就把锁木盒的九子锁密码告诉了我。那天我开了木盒,把南境布防图拿出来看,其实我不应该把布防图带出他的房间,但是我想给辛哲看一下,就悄悄拿了出来。我把布防图放到我书房里,让桐儿去叫辛哲过来,我一直在房里等着,没过多久桐儿就跟我说辛哲出门了。我原本想在书房等辛哲回来,此时翡明来找我了,她约我镜湖赏花,我把布防图夹在了一个小册子里就出门了。等我回来,辛哲和桐儿在我院里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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