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冷冷的打断我,“我的脸色很好,是你看我不好。”
“……”
被说中了。那么就没有必要费脑筋去暗示、挑拨、说明。前两项对我来说是个挑战,后面一项不大道德。你得有多么讨厌一个人才会走到他面前说我恨你滚远点儿。或者约对方到某个地方叫喊着混蛋咱俩打一架吧。许烟是个精明的女人,精明的女人不好对付。如果她不是相中了陆南川还好,偏偏就是陆南川。我摇了摇头,发出轻声叹息。
许烟说:“你不用做出那副样子,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看我的目光同时变得尖锐起来,“我和南川在一起已经得到了伯父伯母的赞同。我们很合适,家世、相貌、学历、兴趣爱好,每一样都是配对好的,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无论你喜不喜欢,我们都会在一起。”
“别人的意见对陆南川来说根本造不成影响。”我告诉她。
“所以呢?”
所以……你们没有可能在一起。这样说好像并不符合逻辑,既然陆南川听自己的,他选了许烟,就会坚持到底。可许烟和雨希姐没有一点儿相像的地方,他们能够长久吗?
许烟靠近镜子最后扑了一遍粉,涂了一遍唇膏,抹掉超出嘴唇之外的嫣红色。眼角,却是轻飘飘地转到了我这里。卫生间的灯很亮很白,瓷砖反射加深了这种亮白程度,照得她这个人清晰得不真实,宛如浮在水面上的影子。看着那模糊的一圈一圈的轮廓,令人既心惊胆战又头脑发晕。
吃完晚饭已经八点多,雪球(这个家里八岁的大狗,资格比我还老,每日无肉不欢)还没有回来。我想它不知道上哪儿欺负别人家的小母狗去了,于是披上外套出门寻找。刚走出大门,一只手按在我的肩上,陆南川露骨地不悦道:“这么晚了,又到哪儿去玩?”
我不耐烦,拍开他的手“陆老师,我的狗丢了,很可能被哪个居心不良者拐跑了,作为主人去寻常是世界上最天经地义符合lún_lǐ道德无可指摘的事好不好?”
在大风中说了这么一连串,又加上情绪激动,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忙拍我的背,一边像老嬷嬷似的数落。“找狗就是找狗,我没说不让你去,这么气势汹汹的做什么?越大脾气学坏了”
夜空很黑,风吹在脸上带来丝丝寒气。陆南川穿着短袖衬衫,手掌温热有力,透过衣衫将力量稳稳地传到我的血脉之中。在这幽凉静美的夏夜,他的手像是唯一真实存在的东西。
“不要你管。”我拿掉他的手,还是弯着腰用尽力气猛咳。
看了我几秒,他说:“不要我管下辈子别当我的妹妹,这辈子你没机会了,我陪你去找。”说完头也不回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不动,心想谁稀罕当你的妹妹,让我当我还不乐意呢!嘴里却喊:“混蛋,你快点回家陪你的女朋友!”
他不搭理我,径直往前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想回答的干脆当作听不到。没有借口,没有理由,随便的态度正像大人居高临下地对待小孩子。我想他一直再把我当成小孩子。
雪球不可能去很远的地方,顶多在左邻右舍转悠,调戏调戏它的同胞们。这只狗本来是很老实的,不知沾染了人的习气还是怎样,越来越往花花公子狗的方向发展。我时常训斥它,“跟谁学不好,偏学你的大舅!”
这时候陆南川便强烈抗议,“什么大舅,谁要当狗的大舅,真是难听。”他是最缺乏换位思考能力的人,从来没有把狗狗当成人来对待。
我不得不告诉他:“狗也是有感情的,狗对人类忠贞不二,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当成朋友对待,从道义上来讲就应该把它们当成朋友。”
他做出不懂的样子提问:“我确实把它当成朋友了,我每天带它遛弯,给它喂食,帮它打扫房间,这难道还不够朋友吗?你对朋友的定义是怎样?难道不是仁至义尽?”
是有仁至义尽,不过你也做的太好了吧,听这话谴责我不够照顾雪球似的。想了想我告诉他,“你要从态度上亲密一点,经常摸一摸它,叫一叫它的名字,或者挠挠痒,这样才是朋友的态度。”
于是陆南川开始笑,仿佛遇到了致命的笑话,那张俊脸无比开怀生动。他指着我说:“你那不是对待朋友的态度,是对待儿子的态度。”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不然我也不会让雪球叫他大舅。无比简单的问题纠缠了这么久,觉得我们两个都有够蠢,但是我们就是这么长大的。雪球的问题也好念书的问题也好,我们就是这么一路边吵边闹过来的,一旦不这么做生命中就会缺少一大块,映出可怕的空白,不知该如何填补。
我们一一敲了邻居家的门,等人家开了门再问雪球在不在。本来我不乐意和陆南川一起走,结果门一开他就把我拽到身边,做出兄妹和谐的样子,笑得像是装进相框里的招贴画。于是一晚上没有找到雪球的下落,却收获如下评语:
“陆家兄妹真是友爱呢,好招人羡慕的一家子。”
“就是啊,而且兄妹两人都那么漂亮,让我也想要这样的一对双胞胎了。”
“什么双胞胎,哥哥和妹妹差好几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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