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另外一个代号,被称为镜,镜子的镜。”韶念不急不缓道,神色无比认真。
“镜.......”宁落歌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个字好熟悉......我想起来了!”他忽然极为激动,急促道,“暗影有一个天才杀手叫镜!年轻一代的天才之一,与其姐空并称双骄!”
“你不要告诉我,”宁落歌骤然伸手,一把揪住比他还高出一点的韶念的衣领,沉声道,“她就是我方才道的那位。”
韶念道:“嗯。”
没什么表情,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嗯?嗯是什么意思?”宁落歌急道,“你倒是说啊!”
“嗯,她是。”这次,韶念终于吝啬地又给出了两个字。
“我就说她不是.......等等,她是?!”宁落歌声线顿时抬高,干净的眉眼间几乎有些扭曲,“她是!”
“是的,她是。”韶念知道这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宁落歌既然选择听,那么就必须在短时间内接受。
“我去……”宁落歌有些抓狂。“你知不知道你这.......这简直了……他妈就算是皇帝想要做都不敢啊!你你你......”
“嗯,是我考虑不周。我会护她安好的。”韶念默默在心中道,不惜一切代价。
“色令智昏!”你你你了半天,宁落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恨恨地扔下一句。
“昏一下便昏一下,我不后悔。”韶念轻却坚定道。
宁落歌看着韶念眼中无与伦比的认真和从未见过的温和,忽然安静了下来,长叹一口气。
“以前我还觉得,情爱能让人迷失。”他顿了顿。
“现在呢?”韶念有些好奇。
“现在,更加觉得如此了!”宁落歌吼了一声。
能让一个从始至终风轻云淡除了利别无他求的韶二少如此坚定地说出这番话,不是迷失又是什么?
他一向了解韶念,从幼时开始。
他知道因为他因幼时的连番打击而逐渐封闭的心,除了最小时候认识的人,对其他人,他一概不信。
哪怕跟了再长时间,也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真实的面容。
“接受了就好。”韶念温和一笑。从抓狂,到鄙视,再到开玩笑,虽说是个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但他知道宁落歌正在接受。
“说来,她修为怎的会如此?”宁落歌亦是聪慧,在明白了真相后,便道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修为.......”韶念的语气沉了下去,“她曾受过严重的伤。”
如何严重,他不想与旁人再提起。
宁落歌无言。
“罢了。你做出的选择,我亦干涉不了。”宁落歌道,“不过,既然敢做便要敢当,这一点不论在什么事上都是如此。”
他转身,阴影在走廊上晃动,有些悠远绵长。
宁落歌暂且在青城住下,不过不久后,他便要回皇城。
此次回皇城,韶念和洛漪亦要跟去,一来是关于皇位之争,二来则是要带着洛漪......去一次韶家。
韶家,的确也要回一趟了。
远处,洛漪与南宫时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阳光落下,有些刺目。
“你累吗?”洛漪的眼神始终没有落在旁人身上,轻轻踢了一下脚前的石子,她的面容有些淡。
“累,但是别无选择。”南宫时临搭话。
“你呢?潜伏在他身边,最终又没有能达到最初的目的,你又是什么感受?”南宫时临问。
“最终目的......也许在我遇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变了。”洛漪轻轻道。
“韶念的确很好。”南宫时临看向太阳。
嗯,好得就像太阳一样,很讨厌。
讨厌的由来往往是没有具体缘由的。也许是嫉妒,也许又是不甘。
南宫时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韶念时他只是静静坐着,身上便无形散发出的矜持和贵气。他是与身俱来的贵族。
那时候,南宫时临便知道自己与韶念的差别在何方。
同样堕落地狱,韶念爬了起来,用无情铺路,走上深渊顶端。而他则是成为了冤魂的一部分,虽说最后成为了最强的一部分,但是他回不去了。
同样被太阳的光芒所灼伤,韶念成为了新的太阳,而他则是躲在阴影里,妄图借住黑夜湮灭耀日。
回首,你仍然还是那个白衣少年,我却已是地狱归来的冤魂。
“那你恨我吗?”南宫时临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已很轻的声音说道。
他知道,洛漪听得到。
接下来,没有任何人的声音响起,良久的沉默。
“为什么要恨,”就在久到南宫时临已毫无信心之时,洛漪道,“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么做的理由。世事复杂,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完全正确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完全错误的。”
“我也许恨你,但这不重要,因为许多人也恨我。”洛漪平静道,“我杀过无数人,只是奉命行事,那他们的家人呢?自然恨我。”
“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我没有做错。杀人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本行。”
“我恨你,还不如说是恨我自己。”最后,洛漪的一句话在南宫时临耳边响起。
“你还真是......看得开啊,”南宫时临苦笑,“但没有错,有时候我也恨我自己。”
“苏流云,”洛漪道,“放下。”
“这是我唯一的忠告。”她的眼神让南宫时临很不舒服,那种带着救赎和怜悯的眼神,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俯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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