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废宅,小阁楼。
宁青静立窗前,望着窗外雨夜默不作声。
张家明的回忆中,在入室盗窃案发生后,每一次见到张广盛,发现对方都是站在同一位置看自己。
原话如下:
“直到有天经过他家门口,看到他站在小阁楼的窗口,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
“他还是跟离开时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我一眼认了出来...”
“我努力地朝他挥手打招呼,最后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他也没回我...”
“后来一想,可能是没认出我来,毕竟一年时间过去,我长高了,黑了,也壮了。”
“我翻过他家围墙,准备上去给他个惊喜。”
“结果找遍整个宅子都没看到他...我以为他是想和我玩躲猫猫,就跟以前一样...”
“不过这次换了人,以前是我躲,他找,现在变成他躲,我找。”
“天黑了,我还是没找到他...”
“我怕再不回家吃晚饭,我妈会提着扁担过来找我...只好跟他约定明天再来继续躲猫猫。”
“尽管他没回我话,但不说话就当他同意了。”
“第二天出门去玩时,妈妈突然拉住我,神神秘秘的跟我说,村子里来了脏东西,让我别一个人到处乱跑。”
“我当时才不会告诉她,我哪里是一个人乱跑,我是和张广盛在一起玩捉迷藏。”
“又来到他家大门口,他还是跟昨天一样,站在小阁楼的窗口看着我,也跟昨天一样没有理会我给他打的招呼...”
以张家明的视角来说,张广盛是在看他。
可实际不是。
“他还是跟昨天一样,站在小阁楼窗口看着我,也跟昨天一样没有理会我给他打的招呼...”
从这句便可看出,张广盛每次看的其实是大门口。
只不过张家明每次站的位置也是那里,所以便产生了对方在看自己的错觉。
而这种认知偏差,一开始时,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宁青的第一判断。
此刻,他站在窗前,站在张广盛曾经站过的位置上,透过窗户,以同样的视角望向大门。
当年,它一直在看什么,注视什么?
好像什么也没有。
宁青不断调整自己所站的位置,甚至脑补出,张家明当年站在大门外的情形。。
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眉目越皱越深。
蜕皮是主人格的阴暗面,它们总会对某些东西充满执念。
捉迷藏是,注视大门同样不也例外。
张广盛到底在看什么?
这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疑惑。
‘不对!’
宁青目光一亮,发现自己忽略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二十年前的张广盛,只是个七岁左右的小屁孩,是蜕皮人格现在的身高大小。
宁青以成年人的身位去体会,两者在视野上肯定会有巨大差距。
‘低一些。’
‘不对,还要再低一些,它没这么高。’
他此刻的动作与神态,如同一个不被世人理解的神经病。
先是半弯腰,然后是曲膝,随后感觉不对,又直接下蹲。
最后,似乎还不满足于现在的角度,时而蹲时而曲膝低头,像极了从某些病院里跑出来的病人。
‘不对,视线还得下挪一点。’
‘唔……基本上是这个身位角度了。’
他缓慢而又异常认真的调整着自己站位,最后,以一个极其古怪别扭的姿势蹲在窗前。
说是蹲其实也不准确,具体应该是半蹲不蹲的姿势,脑袋比窗台高一点,手扒窗台边缘。
是种很难用字眼去描述的姿势,很像某些人蹲大号的体位。
不过,这一切都没人看到。
‘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有什么?’
宁青如此这般思索,想着想着,扒拉窗台的手掌,忽然在某一时刻停下。
一丝异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下意识低头看去。
‘这是……’
随后,顾不上全身是否会沾染尘埃,直接用手掌将窗台上的灰尘扫落。
肉眼可见之处,几道细微的刻痕显现眼前,还伴随着不规则的黑色条印。
眼角微微眯起,转念一想便明白是什么。
爪印!
切确来说,这是指甲与手指,在窗台上奋力抓出来的印记。
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而爪痕内的黑色条印,其来源不难猜测,是指甲、指尖与水泥砖石摩擦碰撞的产物。
是褪色的鲜血。
从整个痕迹上判断,这是王广生小时候留下的,而不是蜕皮稚童张广盛。
如果是后者,那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情况下做着同一举动,留下来的爪痕和血迹便不止是这么浅。
而且,观抓痕被灰尘覆盖的厚度,以及蜕皮张广盛走路不会留下脚印的情况来看,是蜕皮张广盛的可能性极低。
最主要的是,宁青可不觉得似它那样的诡异存在还会流血。
如果是王广生留下的抓痕,那抓痕产生的时间点便很值得推敲。
极有可能是入室盗窃案案发当晚!
这一推测让他感到一惊,无法明白,王广生当时从这个位置,到底看到了什么。
才会有如此深的怨恨,不惜用这样钻心的疼痛来麻痹以及提醒自身。
甚至连蜕下的一张皮,都对此充满执念,一直站在窗口回忆案发当晚一幕。
这种心境,对此刻的宁青来说是无法切身体会到的。
不过也已足够。
起码让他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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