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青桁是彻底接不上话了。
大夫出去写药方,崔青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尹月怀了孕,那他们是不可能行房的了,思及此,崔青桁越发憎恨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恨意,微微蹙眉,道:“夫君,你怎么这样的眼神?莫非……莫非这孩子不是你的?我是……是红杏出墙了?”
说到最后,她带着哭腔。
崔青桁赶紧收敛了神色,暗附自己太过明显,这会让苏尹月起了疑心的。
他目光温柔起来,道:“不是的,我们感情一直很好,你怎会红杏出墙呢?我只是在想外边的事情,与你无关。”
苏尹月松了口气,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异常好看:“那我就放心了。”
崔青桁见安抚好了她,又把人哄睡,才出去让大夫到角落里说话。
他变了一副脸色,某光阴冷,嘴角向下撇:“我的夫人,真怀孕了?怎么之前没有诊断出来?”
苏尹月撞伤脑袋的时候,他就给请过大夫给她诊断过,那时候并无怀孕,这中间才隔了小半个月,怎么突然就怀上了?
大夫说道:“夫人的体质有点虚,而且胎儿才两个月,诊断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
崔青桁确定了,目光更加阴狠,过后,他才说道:“不必开安胎药,开一副堕胎药吧。”
那是楚霁风的种,他决不会替别人养便宜儿子。
大夫惊了惊,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看来这家的夫人的确红杏出墙了。
他揖手弯腰,道:“您放心,小的会减轻分量,不会一下子就让夫人小产的,到时候小的就说夫人体质虚弱,所以保不住孩子。”
崔青桁觉得这大夫很上道,就让白楠给他了一锭金子。
他是想让大夫开一副烈性的药,但苏尹月方才就起了疑心,他当真是不好一下子下手,就依了大夫所言。
大夫回去准备配药,没有多留。
白楠没想到出了这种枝节,心里更加恼怒:“主子,您这又是何苦呢?倒不如将她献给皇上,皇上拿她与楚霁风谈判,我们还能得一些好处。”
崔青桁今晚接连受到打击,已经是烦躁得很,听见白楠又在旁边瞎出主意,怒得反手就往白楠脸上打了一巴掌。
白楠惊恐,赶紧跪下:“主子请息怒!”
“我将她交出去,岂不是要放她回去跟楚霁风团聚恩爱吗?”崔青桁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借用初云的身份接近楚霁风,楚霁风还是只宠爱她,可见楚霁风无论用什么代价,都会将她赎回去!”
白楠委屈至极,道:“属下知道僭越,但还是要说一句,主子何必还记挂着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呢?楚霁风越在意苏尹月越好,那我们北梁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啊。主子,现在南梁与大启有了协议,便专心对付我们,长久下去,北梁是要被南梁吞回去了呀。”
崔青桁喘着粗气,胸腹急速起伏着,显然是在激烈思考着。
他倔强着仰着头,最后下了决定:“不行,我是不会将她交出去的。”
白楠眸光暗沉了下来,哎,他主子真是魔怔了,要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做什么,难道北梁没好姑娘了吗?
崔青桁心意已决,只让白楠去找大夫拿药,尽快把这件事做好,不然他心里会一直不舒服。
白楠只好领命。
但离开府邸的时候,他却绕了道,往宫里递了这个消息,他绝不能看着主子一错再错,被苏尹月迷惑了心智,耽误了大事。
夜已深。
屋内只点燃着一根照明蜡烛,很是昏沉。
守夜的丫鬟已经在外边睡着,苏尹月听见了呼噜声。
她爬起身,蹑手蹑脚的从梳妆台里翻出了一套银针,开始给自己施针。
施针下去,不仅能暂且维持她怀孕的脉象,还能清除她脑袋里的淤血。
没错,她实则没有怀孕,只是找个借口让崔青桁没法碰自己罢了,而且她还能借此机会试探崔青桁一番。
自己给自己施针,很讲究技术,忙活了一阵子,起了针,她脑袋就有点昏沉,而且还有点疼痛。
她不敢再让自己多想,收拾了一下,躺下睡觉。
只是今晚做了个梦。
她看不清那男子的相貌,只听见他有一把好嗓音:“你想咬死亲夫?”
苏尹月木讷着,在梦里也做不出任何回应,画面一转,就到了一辆马车上,那红衣男人很傲娇的将一条帕子丢回她手中,冷冷说道:“帕子是贴身物件,你送一个罢了,还送给第二个人,这算什么?别人有的,我不稀罕!”
苏尹月宛如一个旁观者,看着马车里的自己回道:“这条帕子我是买来赔给你的,不算是送你的,你不要就不要,发什么脾气!?”
红衣男子发出了冷笑声,“你连一条帕子都不愿意送我,我连广文涛都比不过?既是如此,你当初就不要嫁给我!”
苏尹月心里惊悚,想要靠近看清楚红衣男子的面容,但眼前就好像有重重云雾堆积着,她怎么也拨不开,看不清他的脸。
脚像是踏空了,她坠入了无尽黑暗,转眼就是那红衣男子与自己恩爱的场景。
那姿势,是苏尹月一直从来都没想象过的,吓得她猛地睁开眼睛,喘了几口气。
脸色通红,非常滚烫,苏尹月捧着自己的脸颊,忙让自己平缓下来。
真是该死,怎么做这种梦了,她是厌恶崔青桁,所以思念其他男人了?
可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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