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哥儿去安睡,为他而办的满月酒继续在喝。楚少傅见楚怀贤回来,他推醉说去休息,楚怀贤送父亲到房外,低声回禀道:“此时引杜大人来?”
楚少傅颇有含意的一笑:“你领他来,再只你在这里侍候吧。”楚怀贤上前打过帘子,让父亲进去,自己走开,去寻杜大人。
杜大人在宾客中,他最近不顺,又以前和张丞相走的近,平白上楚家来怕有不必要的猜忌,借着这满月酒,他来了。
满座饮酒人,只有杜大人是有心事的。他不敢多喝,不时留意看人。见一个小厮在外面一闪,杜大人会意,从座中抽身:“我去走走。”出来,进喜儿前行,杜大人紧跟,行过一道门,楚怀贤站在矮灌木前颔首,进喜儿退下去,楚怀贤带着杜大人去见楚少傅。
门帘一道隔开内外,房中有茶香,楚少傅闭目,对着一壶好茶在养神。听到门帘轻响,才慢慢说一句:“怎么还不请进来?素有往来,让慎之不必拘礼。”
来时忐忑的杜大人心中一暖,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几分把握。楚怀贤在父亲身前几步站定,这才轻声道:“父亲,慎之大人到了。”
楚少傅这才睁开眼,面上有了笑容,没有起身先呵呵笑:“请坐,怀贤呐,送茶来。”其实人并没有起身。楚怀贤随着父亲的话,领杜大人两侧椅子上坐下,再送上茶,悄悄退了出去。
“慎之啊,说你找我,有什么话要说?”楚少傅和蔼可亲,杜大人此时心里格格登,登登格,身子也不再是柔软而近僵直。怎么说,如何说?今天见面不易,结果要如自己满意才成。
杜大人礼先下人,他起身拜在楚少傅身前。楚少傅故作诧异:“这是为何?”杜大人卑声卑色地道:“大人,下官有件事情回禀来迟,请大人恕罪。”
楚少傅不动声色:“你起来说。”杜大人不起,伏在地上开始说:“是下官教导不严,原以为内人与府上二夫人是女眷们交好,窃以为心喜的时候,这才知道出了不当的事情,少傅大人,此事,唉,事关你我两家,一言难尽!”
“可有证据?”楚少傅抚须,问得平平淡淡。杜大人据实,手中现有的证据说给楚少傅听:“……一位陈年述,还有前几年的一位杨大人,现在江西;一位袁大人,现在湖广…….
楚少傅呵呵笑了起来,目光如炬一般:“杜大人,这事情与我家二房的人何干?”杜大人不敢相信,他认真再想一回,再看看楚少傅;再咀嚼一回,再看看楚少傅。楚少傅还是笑得全不担心,和气地看着杜大人,眸子里不是凌厉也不是威胁,一样是和蔼可亲。
楚怀贤在房外,虽然不是一个促狭的人,也捂着嘴窃笑。慎之大人这名字起得不好,一点儿也不谨慎,也不想想父亲楚少傅,是一个怕人威胁中伤的人?
楚少傅心平气和,循循以对杜大人:“慎之啊,做事要谨慎才行。老夫为官多年,遇到的这样事情多矣。前几年,还有人说我楚家纵容门人子弟,后来查了一查,并无实证。”楚少傅笑声朗朗:“只凭几个人互相攀扯,老夫我,是不怕的。”
房门外,楚大公子继续窃笑,再对自己的父亲佩服得五体投地。初听到事发时,楚怀贤是担心的。必竟今年,象是个多事之秋。
现在听楚少傅三言两语过,杜大人就此说不出来。带着一张和善面具来讹诈的杜大人,遇上同样和善面具吓人的楚少傅。这一会儿,谁官大谁能赢。
房中近门处,无声无息站着楚二老爷。他小心地不敢发出出气声,杜大人此时的表情,分明是他没了词。
看谁能吓住谁了?
楚少傅全没有半分火气:“你起来,你我相识也是几十年,家眷们也是互相走动。有话咱们慢慢说,有什么要我帮你的?”楚二老爷在房门里也是五体投地,把杜大人放倒的,就是自己的长兄。
西风飒飒满院子吹过,楚怀贤已经不笑,肃然庄容伫立在房门外。垂手退开的小子们换班后,用眼神儿交换着猜测。公子守房门,里面是什么要紧的客?
等到出来时,见楚少傅送一位大人出来,是近几个月里不得意的杜大人。
原来是他?小子们都知趣低头。看着不怎么样的人,或许在老爷眼里,是值钱的。
杜大人迷迷茫茫往外去,脚下高一回矮一回的踩着。楚怀贤怕他有什么,送他到门外上轿,看着轿子去了,这才回来见父亲。
径直进来,见到房中还有别人。楚二老爷跪在楚少傅身前,正在点头如捣蒜:“是,是,以后再也不敢!”
见楚怀贤进来,楚少傅摆摆手:“二弟去吧。”楚二老爷心中感激出去,原本刑部在查,天大的一件事情,楚二老爷日惊夜惊,不敢告诉楚少傅。而今看来,是无妨的。
二老爷出去,楚怀贤也跪到父亲面前,心中实在喜欢,握着父亲的大手在自己手上,送到唇边亲了一亲。楚少傅得儿子这样感激,笑容加深,不抽回自己的手,任由儿子握着,听他笑逐颜开地道:“杜大人的胆子,也不过如此?”
“你要小心!”楚少傅哼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抚一抚须,听楚怀贤答应了,还是面带微笑,对楚怀贤头上一拍:“对你说过,小人儿家,凡事太着急。”
楚大公子至此,可以明白自己被人算计的仇,就此算是全报了!
楚少傅还有后话:“这个人呢,也不是一无是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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