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极为狭窄的巷子出现在白衣男人面前,巷子由青石方砖铺建,方砖看似极有年头,沧桑表面有些湿润,青苔似斑点,随意散落在青石之上,更为这沧桑古巷添了几分斑驳。
巷子极窄,宽处不过三尺,窄处需要侧身,思绪全无的白衣男人试着往前摸索,白衣公子靴子刚落在青石上,便有一阵震颤心神的颤动自脚下跌宕而起,震荡随着双腿经络奔袭而上,转瞬传遍男人心神。
一阵震颤闪过,男人俊逸面容满是痛苦的扭曲神色,一袭白袍剧烈战栗,不知是恐惧还是如何,虽说痛苦,但方才全然消失的思绪略微回归了几分。
背负长匣的陈长歌渐渐有了意识,双手紧紧握拳,竭力的抑制心头那种战栗感觉。
越是清醒,那种深邃沉重的感觉便越重,四肢百骸像是重逾千钧,连挪动指尖这种细小动作都极为费力。
陈长歌稳住心神,欲图调动体内灵力滋养四肢,冲破这种沉重感觉,可一运气,这白衣男人心神中满是震惊。
原本尚算充裕的九宫气海之中似被掏空一般,空无一物,任是如何寻觅,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可用灵力。
白衣男人与这种神秘的沉重感觉对峙了许久,仍是毫无进展,时间越长,那丢失的思绪便恢复的越多,陈长歌渐渐记起了许多事,记起了北邙魁梧汉子,记起了不远千里截杀而至的拓跋岩。
记起了兄弟三人于春风中于官道上竭力死战,还有那来自凡人之口,响彻在耳畔的浩瀚之音。
记起越多陈长歌身躯便越动弹不得,似是从青石地面中生长出数根枝蔓根爪将白衣男人身躯紧紧束缚,攥在其中,半点不给喘息的机会。
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意味自青石方砖中喷薄而出,意味极为深沉可凭空牵动人心中最为悲切的心绪,让人顿生泪意。
陈长歌隐约感觉这深沉意味似曾相识,与那日羽水江上以诗通神中那神游天地的玄妙景色有异曲同工之妙。
既是不能反抗,那便只能顺应。
陈长歌沉心静气,全然放松,任由那沉重感觉拉扯,丝毫不做反抗。
冰冷的吞噬感从双足渐渐蔓延而上,至腰间,至胸腹。
沉重吞噬感蔓过胸腹之时,陈长歌只觉像有山峦重岳从天而降,以气势万钧之力砸向身躯,胸前似炸裂一般疼痛,强烈的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
自胸前有炸裂痛感后,周身上的疼痛便未曾停止过,疼痛似晚秋时的山间野火,汹涌蔓延,自胸前缓缓上移,脖颈咽喉均在其列,白衣男人俊逸面容上青筋暴腾,斗大汗珠噼里啪啦的模样极为狼狈。
此时陈长歌连变化表情都是极为艰难的事,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极为可怖。
简阳府街市中,混迹在人群的白衣公子仍是毫无异样,行走之间的速度于之前无二,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痛苦模样。
可寻常人看不见,白衣公子俊雅白袍下
的躯体正发生着极为微妙的变化,有暗淡流光自双脚涌泉而起,缓缓上移,行至脐下丹田又经过胸前檀中,上移势头不停,所过之处似乎留有一颜色暗淡的光路,隐约可见其中血液奔流。
远方酒楼三楼,浑身被黑袍笼罩的阴沉男人凝视着那背负檀木长匣的白衣公子,黑发下的隐约眼神极为复杂莫名。
一直静立在男人肩头的漆黑乌鸦骤然睁眼,猩红眸子极为不明的打量着那行走缓慢的白衣男人。
自掌柜的惊慌逃离后,账房先生便吩咐下来,让不知其中事情真相的小伙计注意那霸占三楼酒座的阴沉客人,万不可驳逆,要酒便上酒,要菜便添菜,不可有丝毫怠慢,客人想如何便如何,不给酒钱也无妨。
不明真相的年轻伙计应了差事便上了三楼,一直在远处偷偷打量着那让掌柜和账房先生诚惶诚恐的神秘客人,虽说小伙计不知道客人的来历,但是他可是听说了,掌柜的从三楼下去吓得失魂落魄,差那么点便要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了。
在小伙计看来,那客人除了阴沉点倒是与常人无二,该饮酒饮酒,菜齐了便品菜,只不过这客人可是奇怪了点,那一口冷碟夹在手中以有段时间,可就是不见填入口中,小伙计极为不解,心里千百个不明白,以为那冷碟菜品出了什么问题,惹得客人不悦了,小伙计记起账房先生的叮嘱,刚要上前询问。
只见那客人肩头黑鸦猛然振翅,乌鸦展开双翅足有三尺来长,在漫天飞禽中成年鹤鸟也不过如此,这黑鸦竟然这般巨大?
可更让小伙计震惊的是,那羽翅舒展后如此巨大的黑鸦,翅膀抖动之间竟毫无声响,甚至连风丝没有,任凭是青天白日中,但如此诡异一幕也让小伙计极为惊恐。
凝然出神的阴罗煞被黑鸦振翅唤起了思绪,随手将筷中冷碟递向黑鸦,黑鸦将那冷碟一口吞入口中,而后双翅回拢,继续于肩头静立,三楼诸多酒客无一人察觉,唯有那脸色煞白的年轻伙计目睹了全程,心中极为惊恐。
白衣后生的变化寻常人不知,可他沈安之却是一清二楚,只不过沈安之一生不修天道,拿捏不准那男子究竟是何等变化,这等异象是明悟,还是劫数,世间罗刹不明所以。
沈家罗刹喃喃道,“世间大道三千非要选一条最为坎坷的天道。”
阴沉男人低头望着掌心处新添的伤痕,感受着对面客店中传出的阵阵灵力波涛,眉头微蹙,露出个极为古怪的笑容,“我这徒弟与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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