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翎仔细地拭去她的眼泪,顿了顿说:“如果你嫁不出去了,来找我吧,我娶你。”
方咏琳原本想打趣纪翎几句,可看到纪翎脸上认真的神色,只是住了口。他明明不爱她,也愿意娶她,可即使纪翎娶了别人,他也未必爱他的妻子,他懂,她亦懂。不如两个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凑合着,包容着,知道哪里是对方的底线,便永不会触碰,也省去了伤疤被揭开的撕心裂肺。
方咏琳看着纪翎,他还是向第一次见到时那样,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他可以对家人对朋友对事业负责到底,可唯一对爱情,他却永远不想要。逃不开挣不脱,或许见证了太多失败的例子,不贪不想是另外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却也是最终对生活妥了协。
方咏琳摇摇头:“我不会和你结婚,把我的伤加给你对你太不公平,我不再爱是我活该我自作自受,可是你却值得拥有更好的。你不该……像我这样自暴自弃,更不该放弃曼云。”
纪翎用一种怜惜而心疼的目光看着她,良久都没有说话。因为在乎,所以舍不得让他分担她的痛苦。他亦明白她的想法。他忽然想到如果方咏琳爱上的那个人是自己,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或许他们之间没有这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也会一辈子走下去,只要她不放手,他一定不会先离开。
只是一切都没有意义,纪翎想到自己是最不相信如果的人,今天竟然做了如此荒唐的假设。如果没有遇到周子衡,方咏琳也不会是现在的方咏琳,说不定和现在的他一样,永远不明白自己到底爱什么。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注定。
纪翎顿了顿说:“你累了吧,好好休息吧。我改天来看你。”他细心地为方咏琳要下床,又帮她掖好被子,才带上门走出去。
方咏琳很快就睡着了。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却睡得很沉,怎么也醒不过来。如果能一直沉浸在梦里该有多好。
她梦见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穿着笔挺的窄身西装,背影挺拔修长。她趁他不注意细细地数着西装上并不明显的条纹,有多少条呢,她永远数不清楚,他好像转过头来冲她笑了下,可很快背景就模糊了,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欢喜地烧了一桌的菜等着他回家,等了很久他都没回来,她有些失落,坐在餐桌前盯着面前的清汤燕窝,燕窝的质量很好,一盅汁水浇上去也化不开,里面的扇贝大大张开着,满满的汤汁上一点油都没有,她早已细心地舀了出来。他终是没有出现,她无声无息地哭着,可忽然他就出现了,他笑着揽过她,浅浅地轻吻着她的额头,好像说了很多哄她的话。
后来的梦她有些记不清了,她只记得他身上干净清爽的香水味道,和记忆中的不一样,记忆中他的身上总混杂着不同的女士香水,可是为什么会记得他原本的香水味呢,明明那个场景只出现在梦里。
方咏琳醒来若有所思,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周围的一切白得有些呆板,梦里的景象明明是虚幻的,却又那么真实,方咏琳觉得自己好像真真正正经历过一般,不过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那样遥远了。
明明是累了,筋疲力尽了,她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了,只想安安静静地过生活,她再也不想和他吵架了,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从什么时候起,就连恨她都觉得恨不起来了。这样想着,不知怎么又哭了。两人磕磕绊绊,互相伤害,一条路走得艰难,可最终走到了头,离了就算了吧。
离婚的那天天气不好不坏。方咏琳先到了会客室,她站在窗前看着街道,由于楼层较高的缘故,底下的人群密密麻麻的,好像一条缓缓流动的黑色的河流。深秋的天都是这样,灰蒙蒙阴沉沉的,方咏琳有些恍惚,却站在窗口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发呆。方咏琳抬起头,周子衡正站在她的面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方咏琳今天没有化妆,整张脸白皙素净却了无生气,头发随意地被绑在脑后,显得原本就很小的脸更只有巴掌那么大。
周子衡略微皱了皱眉:“你又瘦了。”
方咏琳也不看他:“既然你也到了,那赶快签字吧。”说着便向桌子方向走去。
周子衡没说话,只是跟着走向桌边。他没有带律师,随意地坐在对面,坐姿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羁闲适。方咏琳带过来的律师正襟危坐地坐在两人中间的长椅上,看着周子衡危如累卵。
方咏琳垂下眼,飞快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连着纸笔一并推给他。周子衡似是笑了笑,他拿起协议细细地看着,良久也没动笔。
方咏琳的目光一直游离在他和那张协议书之间。都是深秋的天了,周子衡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风衣,他一直是钟情黑色的,今天也不例外。可方咏琳总觉得今天的他又有些不一样,似乎少了些平时的锋芒毕露,看上去略显疲惫,又或是无奈。
“周先生,你看……”律师看着周子衡,犹犹豫豫地叫他。
“你先出去。”周子衡面无表情,连视线都没有离开那张纸。
律师面露难色,他底气不足地看向方咏琳,她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律师立刻起身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又等了一会,方咏琳见周子衡仍无反应,她说:“你签了吧,我是不会改变的。”
周子衡不说话,他拿起笔,顿了顿却又连纸笔一并放下,他说:“咏琳,我在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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