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仁扶着青玄,踉踉跄跄从庙后破墙而出,原以为有番恶斗,不料四周守卫躺了一地,正惊奇间,一架马车飞也似的冲来。
“快扶臭小子上车,”一女声急切的喊道。
沈惟仁哪里还顾得上询问,忙托着青玄往车厢内一送,忙不迭的爬上马车,疾驰而去。
远处高墙上站着的顾梦白,举手放出烟火,顿时满城角楼战鼓鸣响,马车驶到何处,何处号角便响起,角楼便挂起风灯,指引御林卫前往拿人。
“如今是崇仁坊,过了这条街便是平康坊,一墙之隔便是东市了,你们抓紧了,”驾车之人大声提醒道,连连催马,那两匹马儿疯也似的撒开四蹄,亡命般的朝前奔去,卡口几名卫士挺枪提刀迎着马儿便杀将过来,大呼到:“停下。”
驾车女子理也不理,一扬手,几枚飞刀激射而出,立时射倒了拦路卫士,一路进入平康坊。
“喂,大个子,瞧到前面的巷子没有,马车入了巷子,咱们便弃马,你把那小子扶好了,”驾车女子一抖缰绳,拉着马儿拐进一处巷子。沈惟仁将青玄背在身上,随那女子跳下马车,只见那女子抽出匕首,往马臀上一刺,马儿吃痛,只朝南边宣阳坊去了。
“快,随我来”,女子一脚踢开巷内左首第二间院门,引两人入内,而后穿过院子,从一个狗洞内爬出去,再翻出一间院子,便来到一堵高墙边,女子指指墙外的高楼,笑道:“熟悉吗?曹元朗公子。”
沈惟仁抬头一瞧,吃了一惊,原来已经到了那流玉销金的“楼心月”了。
“你是何人?如果得知我名姓?”沈惟仁纳闷道。
“反正不是抓你的人,”女子笑笑,说罢扭头看向伏在沈惟仁肩上的青玄,“喂,臭小子,你还能走吗?”
“你….,”青玄浑身酸疼,艰难的回道:“别臭小子、臭小子的叫我,你识得我么?”
“哼,走吧,翻过这面墙,遁入东市,再做打算,”女子也不再与二人扯闲话,一扭腰身,便跃上高墙,而后放下绳索,将二人一提,拉了上去,而后兀自跳下高墙,沈惟仁背负青玄,二人落地时,女子也不接应,直把青玄摔得口吐血沫,沈惟仁脸上青紫了一片。
女子见二人囧样,乐的直咧嘴。
三人摸到楼心月后院墙,女子轻车熟路带二人从偏门入内,沈惟仁这才瞧清了,原来楼心月是前楼后院,好大一片院落,除了主楼外,后院分成十余处小院,处处弥漫着脂粉香气。
女子带二人拐进了角落处一个三间独院,进门后将夜行衣脱下,往火盆内一丢,而后指指竹塌,“将他扶上去吧。”
“敢问姑娘,这是何人居所?”沈惟仁问道。
“晴雪姑娘的,你不是花了千金吗?曹大公子,这么快便忘了?”
“什么?晴雪姑娘?”这回不止沈惟仁了,青玄听罢一惊,想跃起的身子重新摔回塌上,疼的直叫。
“这么惊讶作甚?大惊小怪,这会子楼内热闹的紧,这各院的姑娘都在前头忙活,暂时无人,你们好生调养,我去去就回,”女子竟然不避两名男子在场,随手拿了件纱裙罩上,把鬓发拿个金拢鬓一插,便大咧咧出了院子。
“小弟,你可识得这位姑娘?”
“起初不曾认出,方才她脱了夜行衣,卸下面纱,我便瞧着有几分熟悉,她应是观星台的弟子,轻罗,韩轻罗,”青玄微笑道。
青玄暗自有些窃喜,当初在常州时,二人有过一面之缘,同乘马儿逃到天目山,更因此结实了唐门的惊羽兄妹,那时临别时曾赠宝石相送,不想今日在这地又遇上了。忽的想起唐惊羽,便忆起唐傲临死的决绝壮烈,各派掌门的重托,方才升起的一丝旖旎心思便即刻烟消云散。
为防隔墙有耳,沈惟仁灭了油灯,二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不再言语。青玄趟在塌上,强行提起真气,运功疗伤,只是这李存义蓄力一掌实是厉害,泥丸、绛宫、气海三丹田晦涩难当,根本无法聚气,各脉之间少了三丹田周流,无法龙虎交融,便是小周天也无法运行,青玄又急又累,汗出如浆,却又无可奈何。
沈惟仁在黑暗中瞧不见,只听得青玄口中哼哼唧唧,似是痛苦难当,便握住青玄的手,小声道:“小弟,你手心怎么这么多汗,这是怎么了?”
青玄想立起身子来,无奈翻身都难,只得轻身道:“那贼子一掌当真厉害,如今我身受重创,无法聚气,直如废人一个啦。”
“且放宽心,调息数日,便会无碍的,”沈惟仁安慰道,“不过,此刻长安城内仍不安全,那贼子不消片刻便能截下马车,若寻不到你我,很快便会按图索骥,大索全城,奔东市而来,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早日逃离长安的好。”
“你们能有什么好办法,”房门被推开,一女声响起来,“哟,两个大男人竟连灯都不点。”
随着那女子燃了油灯,屋内亮了起来,只见随那驾车女子同来的,除了红纱蒙面的晴雪姑娘,还有一个车夫打扮得邋遢老头。
“青玄臭小子,不识得我么?”驾车女子嗔道。
“轻罗姑娘,”青玄轻声道,“方才我便认出你来了。”
“不曾想短短几年没见,你武功竟如此之高了,那许梦阳素来眼高于顶,未曾想竟败于你手,当真厉害,”韩轻罗口直心快。
青玄也不知回什么,听她这么夸,但红了脸面。
“这小子中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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