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仁望着张嫣然,叹道:“张师妹,我只怕玉清子说的有理,幕后之人久不见你师叔等人回营复命,便知所谋未成,怕会卷土重来,须早作谋划,尽快寻个暂避之所。”
“沈师兄,我何尝不知,只是此处既是本门立派之所,也是我的家啊?我能去哪里呢?何况这山上山下这许多弟子、眷属,能逃往何处呢?”
沈惟仁也知对方的无奈,只得长叹一口气。屋内几人沉默不言,屋外却是纷乱吵杂,想必胆小怕事的弟子这会子正在打包行囊,急急赶下山,返乡避祸去了。
张嫣然一夜无眠,见天光放亮,便推开门,见门外几个侍女早已候着,端着洗漱用具,不由轻声问道:“怎么,你们还没走么?”
“小姐,你让我们去哪里呢?这儿也是我们的家啊?我们自小便被掌门救回山上,养大成人,怎么舍得离去啊,”一众侍女回道。
张嫣然伸臂将几人揽入怀中,悲泣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早已情同姐妹,还未给你们许个好人家呢。”
“师姐,”一名弟子在远处唤道。
“何事?”
“师姐,王辩师兄让我来请你去正堂呢,”那名弟子回道,说罢一礼便急急转身离去。
张嫣然拭去眼泪,草草盥洗,正正衣衫,便径自往正堂而去。
待到了正堂,只见练武场上,百余名弟子如往常一般整齐的习练剑法,五名弟子立在堂下静候。
“王师兄,你们这是?”张嫣然奇道。
“师妹,这些弟子皆不愿离开昆仑,我等五人身受掌门大恩,如何能弃你而去,今日我们请你来,便是请你执掌昆仑,前方便是刀山火海,我们也绝不轻言放弃,请掌门上坐受礼。”
张嫣然闻言一震,望着正堂之上历代祖师神位,只见下首之处,早有人立着一块神牌,上书:昆仑第八代掌门玉屏子之神位,右侧蝇头小子刻着俗名张讳天清,入门及逝世年份等文,不由百感交集,沉默许久,扭身瞧着众人,一扫颓唐,正色道:“小女不才,承蒙诸位同门不弃,如何能当此任?”
“师妹坐镇昆仑,临危不惧,护教之心,日月可鉴,我王辩第一个心悦诚服,你们可有异议?”
“我等皆愿拥戴师妹,”其余几人高呼到。
“多谢各位师兄信任,蒙诸位不弃,今日我便暂摄掌门之位,不敢说广大本门,但定与各位同甘共苦”。
“参见掌门,”五人拱手便拜。
“参见掌门,”场中弟子停了手中招式,齐齐跪倒,行大礼。
“来人,行加冠礼,”王辩大声呼到。
早已三名弟子恭敬的捧着紫檀托盘上前,一名女弟子将一顶玉冠戴在张嫣然头上,另两名弟子分别将掌门印玺及一柄翠玉小剑奉上。
张嫣然眼泛泪光,瞧着几位师兄,这般用心,必是连夜准备,便连加冠礼及掌门信物都准备停当,让她感动不已。待昆仑铜钟鸣响九九八十一下,弟子再行大礼。
张嫣然端坐正堂,选了徽号,按排位,选了灵字,自此,张嫣然便正式成为昆仑第九代掌门玉灵真人,同时封五位师兄为新任长老,受礼毕,便吩咐门人加强戒备,布置妥当。
沈、韩二人闻得钟鸣,赶到正堂一瞧,见此状,心中也是一喜。
等到张嫣然将诸事交代,这才上前祝贺。
“沈大哥,韩姑娘,蒙你们相助,大恩不言谢,”张嫣然施礼道。
“出力的还在塌上呢,”韩轻罗嘀咕道。
沈惟仁笑笑,说道:“不知小弟可曾与言明,望昆仑助力,尽快派遣心腹弟子前往军中及各派送信,将长安之事悉知众人,也好叫他们有个防范。”
“我这便派人即刻出发,”张嫣然立即请来王辩师兄,细细嘱咐,王辩听闻,也知兹事体大,不敢懈怠,很快便回书房,将诸般事由誊抄,安排精干弟子去办。
“玉灵子掌门,贵派之事倒让我有些警醒,既有人能上昆仑,那其余诸派怕是也会遭逢同样之劫难,我出身武当,师门有难,原该亲身前往报讯,青玄小弟便有劳你照顾,我今日便动身,”沈惟仁说道。
“沈师兄,这是自然,你放心,青玄兄弟于我派有恩,我定会仔细照料,马匹盘缠,我会让弟子准备停当,你用过午饭再赶路吧,今后无论何时何地,你还是称我张师妹吧,咱们万不用见外。”
三人说着,便回到阁楼中,只见青玄闭目运气,显然已入定,便不去叨扰,沈惟仁草草用了些饭,便告辞下山,急急赶路,只是再三叮嘱,好生照料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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