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回去就跟继父通个电话,然后再通知我具体时间。
那晚,我失眠,起来在陈念跟梅森两个的房间门前徘徊好久,真想推门进去看看他们,我记得小时候梅森一个人睡觉的样子,长长的眼睫毛覆盖住下眼睑,呼吸平稳而匀净,面色特平的平和与安详。如今他们都大了,这半年来我不在他们身边,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可能是已经学会了适应,也可能将生活中给他们的不满藏在了潜意识里。
我犹豫不知等到再开学要不要继续。
“咳。”
我回过头来,便看见张海平站在我身后。
“我听见声音,所以起来看看。看见你站在这里,我看了一会儿了。”
我笑笑,被年轻的后生看到了我的心事,感觉上怪怪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自顾自径直坐到沙发上,我走了过去,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桌子上有水果,还有茶,不过茶都冷了,海平倒会泡茶,将水重新煮熟了,问我想喝白茶还是绿茶?
“白茶好了。”我说。“不过喝完了茶我们还怎么睡?”
“大不了明天补觉。反正现在睡不着。您知道失眠为什么会让人痛苦吗?”
“为什么?”我问,海平帮我倒了一杯茶,端到我面前来。
“因为人爱跟自己的失眠叫劲,失眠大不了不睡呗,但是那人又偏想睡,又睡不着,于是痛苦。其实莫不如顺应那失眠,就让他失,等困了再睡呗,有什么?”
听起来不无道理。
反正睡不着,我拿起茶杯来喝了口茶。
这白茶闻起来还好,不香,也不太涩,但入口也没什么回甘。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的家庭状况,其实我刚才在犹豫,要不要放弃继续在国外求学,回来照顾他们两兄弟。他们都在成长阶段,我不想错过他们的成长,而且在情感上,他们也需要妈妈。”
张海平没说话,而是把我的茶水续满。
“这些人生的大主意我是没资格指教的。”海平说,“不过我知道一点,有一阵子我妈以为他是为我好,是在为我付出,她所谓的为我好和为我付出差点儿就毁了我。因为人只要付出了就想要得到回报,有付出感,这种付出感会在无形当中给对方太大的压力。如果不按照顾你们的来吧,你们会说我们不懂孝道,不懂感恩,把自己也折磨得够呛------因为说好了是为孩子付出啊,你们会自觉不自觉的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孩子身上。尝试着想一下,如果有个监控,24小时对你实行无死角监控,你能活得快乐?”
“不能。”我很感谢他的比喻,很恰当,十分形象,其实挺让我豁然开朗的。
“海平,你很成熟。你继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感觉他完全改变了你。我无法想像你曾经有十分荒唐和任性的过去。”
张海平又一次微笑。
“每个看起来云淡风清的人,都经历过波澜壮阔。潮之的以平,是因为曾经汹涌过。”
海平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开诚布公的征求一下孩子们自己的意见,敞开心聊聊这个话题,你也许会有收获,也会找到最好的解决这个问题的途径。”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虽然喝了茶,但我觉得今天我能睡好。”
我没有放弃求学,陈念跟梅森也不同意,他们比我想像中独立跟强大,尤其梅森,他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十分深刻。
他说,妈妈,请您记住了,您是我的妈妈,但您不是我。
海平到底没有跟我结干亲,因为他说他继父那边的事儿没处理完,等他继父回来,估计我们又要开学了,好饭不怕晚。我着的什么急呢?只是觉得苦了阿东,他要两头忙,又要顾家里又要顾公司,又没个女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好在刀条脸能搞好后勤。
我们每天晚上都会聊天,都会通视频,阿东偶尔还带陈念跟梅森过来看我。我十分庆幸当时接受了张海平的意见,如果没有接受他的意见,可能我跟淮平的故事怕是要循环上演一遍。
人生最关键的那几步真要靠选择,而选择一定考验当事人的智商与情商。
两年以后。
我跟张海平放假回国,期间又问起他的继父,他说继父那边现在还真没什么大事需要忙,这段时间恰好有空。
我说那好啊,约出来,我又多个儿子。
次日海平给我打电话,告诉了我时间、地点,约我过去见面。我本来想带着孩子们,后来想还是算了,先跟对方家长见了面敲定了细节再说。
结果单刀赴会。到那儿以后看见张海平一个人坐在桌子旁,“你的家人呢?”我问。
海平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马上,他们刚才跟我说,已经到大堂了。”
“噢。”我放下包,也坐下,这时响起敲门声,我首先看见了陈念跟梅森,后面是---------------张若雷!
从前的那个张若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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