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镇在本市而言并不出名,就算是镇中心的繁华地带,也不过有几条买东西、理发店等的沿街楼,几个稍微像样的小区也看起来有了些年头。但是镇上的居民却天天生活得非常乐呵。
早晨几块钱便能在路边买到全家人的早餐,而早市上的果蔬几乎都是附近村子村民当天采摘的,而生活中需用到的各种物品,在大集上也应有尽有。慢悠悠的生活里,人们看起来总是无忧无虑。
一大早,尤亦姝便用踏板车载着尤文彬来到了镇上。
刚开始,尤文彬听到姐姐要带自己去镇上,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许久,就在尤亦姝要放弃劝说时,尤文彬竟然自己挪蹭到了踏板车旁边。这一路上,尤文彬死死抓着尤亦姝的衣服,一动都不敢动。
抵达家具市场,尤亦姝下车,一手扶踏板车,另一只手被尤文彬紧紧抓着,似乎生怕一松手,尤亦姝就会跑掉。
待尤文彬终于冷静下来,尤亦姝才将踏板车锁好,拉着尤文彬慢慢踱进了家具市场。
时间尚早,前来购买家具的人寥寥无几,几个售货员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尤亦姝姐弟到来,只当是进来转转接着走的,也便没跟过来介绍。如此一来,尤亦姝反倒松了一口气,生怕太过热情的导购会吓到尤文彬。
“彬彬,这个你喜欢吗?”尤亦姝指着一套实木家具问。
尤文彬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奈何市场里面的气味实在太重,进去转了没一会儿,尤亦姝就被这刺鼻气味堵得退了回来。
她早就看网上有帖子说镇上家具市场里面的家具质量参差不齐,甚至有很多放置多年后甲醛还是超标的,放置这种家具在家里,身体肯定会受到影响。
从家具市场出来,尤亦姝有些犹豫,房子装修完,通风一段时间肯定就要入住了,在邻居家借住了这么久,已经是极大的人情,而且过段时间天气热起来,邻居老两口可能还要回山上避暑,所以还是要尽快搬回自己家才行。
尤亦姝正默默想着,突然发觉尤文彬扭头向街另一头走去,走到中间,尤文彬在一家二手家具店前站住了。
站在门口看去,里面的家具看起来黑乎乎的,全然没有新家具的光泽和设计感。
店门左侧摆放着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桌子,上面放着些纸笔,还泡了一杯浓茶,店主正坐在桌子后面打瞌睡,听到有人进门,只是抬了抬眼皮,马上又进入假寐状态。
“彬彬,这里的家具都是旧的,咱们去别家看看吧。”尤亦姝粗粗打量一圈,感觉这些家具都普普通通,并没有特别之处。
尤文彬却没回话,只是在店里默默的转着,还时不时用手摸一下。
尤亦姝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合心意的桌椅。里面堆的这些家具,大概是镇上人家拆老房子时腾出的,部分表面还有些坑坑洼洼的。
看样子,店老板在收这些二手家具时也不太讲究,对外出卖时,还是保留着它们的原貌,并未加以修补。
尤亦姝看到一张八仙桌,这张桌子跟爷爷家留下的那张非常相似,不过上面一道长长的划痕,令整张桌子折价不少。
“砰!”
一声闷响从尤文彬所在的方向发出,尤亦姝心底一惊,连忙跑过去,拉着尤文彬上下看,发现没有弟弟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桌子上摆了一个石头小摆件,尤文彬好奇,拿起来看时,手上没拿稳,一不小心就砸在了桌面上。尤亦姝仔细看了一下,桌面并没有出现大的瑕疵。
店老板却不愿意了。他不慌不忙地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尤亦姝,又低头去看被尤文彬不小心磕到的桌子,桌面被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小点。
“小姑娘,你看这可怎么办?”店老板说话声音非常好听,带着电视主持人特有的磁性。
“真是对不起,您说怎么解决?”尤亦姝不想让别人看出尤文彬的不同,更担心会因此刺激到他,所以将弟弟挡在身后,主动与店主进行交涉。
“唉,姑娘啊,你也知道我们做小本买卖的,都不容易,而且这一套桌椅是老古董了,”店老板爱惜的抚着桌角处,“现在的人啊,什么都想要新的,这些老物件就都成了可有可无的‘废物’,可惜,太可惜了。”
尤亦姝这才低头仔细看了下面前的桌椅,在时间的洗礼下,涂漆的颜色渐渐加深,成了眼下紫中偏黑的色泽,乍一看,有些灰扑扑的,但是用手一摸,却是一尘不染。
“你千万别小看了这些老物件,你看看,这连接处,一颗铁钉都没有,用的是什么?用的都是卯榫!像是那些直榫、十字枨,个个都是咱们老祖宗的智慧结晶,这种桌子用上百年都结实的很!”店老板越说,语速越快,隐隐还有些激动。
“伯伯,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爷爷也是个木匠,我们村里都喜欢找爷爷做木工,因为他的木匠活做得精细,不用一个钉子,还能特别稳当。”尤亦姝被店老板一番话勾起了回忆,她小的时候,最喜欢给爷爷“打下手”,帮忙递一下锯子和木条,都能开心小半天,而且木头刨花时,总有一股新鲜木材的味道,令人心安。
“你是哪个村的?”店老板端详端详姐弟俩的面孔,似乎想起什么。
“桃源村的,就在咱们镇的西北角。”尤亦姝说完,见店老板的嘴角抖了一下。
“你爷爷是不是老尤?他现在还好吗?我可是有些年头没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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