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趴在床上的女子,自背部至大腿部位淤青一片,青紫色的瘀伤加一条条透着血迹的鞭痕,显得触目惊心,而大片的皮肤早已变得浮肿,些许部位已溃乱化脓。整个背部狰狞不堪,与她白皙清秀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外间,李大壮已快步将走远的七叔请回家中,躲在外面避嫌。李婶止住眼泪,见林岱莫呆立门口,缓步走到跟前道:"这位小兄弟,那位姑娘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人动用这么狠毒的刑罚?"
林岱莫摇摇头,这才想到非礼勿视,猛地将眼睛遮起背过身来。
"得有多么黑的心,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李婶说罢,又执起手帕擦起泪来,听到七叔在外间轻咳一声,才想到自己此番的目的,"小兄弟,我知道你们刚成亲,可你娘子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能不能请七叔看一下,对症开个方子,也好早日医好姑娘的伤?"
林岱莫仔细一想,李婶恐怕是担心自己介意"娘子"的身子被旁人看到,所以有所顾虑。又转念一想,自己本就对此女毫无情感,成亲之事更近乎荒唐,于是毫不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
见男子答应,李婶走入房中,又细心的将陆梦笺腰部以下仔细盖好,只露出部分背部肌肤,这才将七叔请进门来,两人站在房中静默良久,七叔终于叹口气走了出去。
"七叔,那女子到底怎么了?"李大壮见几人的反应,在门外急的不停挠头,见七叔出来,便迎上前问道。
"唉,作孽啊!"七叔狠狠吸一口手中的旱烟,闷头在门槛上坐了好一会,才抬起头说,"大壮啊,这女子你从哪里捡回来的再送回哪里去吧!"
此话一出,李大壮还没反应过来,倒令林岱莫心中一惊,"莫不是这女子性命难保?"
"七叔,你这是咋说话呢,那女子不就是发高烧,咱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李大壮脸腾地红起来,又看见七叔身后自家娘子红着眼睛,"不管咋的,人都带回来了,那也得尽力救一救啊!"
"七叔,"林岱莫终于走到院子中,也随李大壮般称呼七叔,"请您务必尽力救治内子,银两的事情您不必操心,"林岱莫从口袋中将仅剩的所有碎银都掏出来,交到七叔手中。
陆梦笺背部的伤势,林岱莫看得清清楚楚。他背起陆梦笺走出林家大门时,尚以为这女子身患残障,却不料竟是身负重伤,而自己却那样粗暴的将她扛在肩上,心中想到这些,便不由觉得愧疚。
七叔掂量掂量手中的银两,脸上却仍旧为难,"不是我不想救这丫头,而是她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本来这伤可直接用草药熬药浸泡,可如今已有伤口化脓,若以药浴,难免造成感染,使伤势加重。不过我听闻城中药铺有金创药出售,只是那金创药又岂是咱们普通百姓能用得起?"
"这些银两,恐怕也不过能买三日用量,唉,实在是……"七叔已然将银两塞回林岱莫手中。林岱莫自幼富庶,从未因花销之事困扰,此刻看着手中薄微的银两,脸色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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