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他们喝酒母亲让人找他们来就是了,你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颜夫人岂会不知道向来孝顺的儿子现在心头多么难受。
“没事的!我都与他们说了今日一定会到场的!你若是不放心,让德叔陪着我就是了!”
颜夫人想了想,自思儿子性子倔,她也不能只顾着儿子丢了丈夫,有老德陪着,应该不会有岔子。
最容易欺骗的就是父母,颜行禄这是第二回欺骗,比之第一次的愧疚不安,这次心头却多了分镇定,离开了颜府,他带着管家一路去了匡小凤的家中,那里聚集着不少此次会试金榜题名的书生。
颜行禄走入人群中,德叔寸步不离随行于后,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些书生除了数人是朱门高院里出来的,多数都是如同匡小凤甚至还远不如匡小凤的寒门书生,往日颜行禄出门都是不带奴仆的,也是因为他身在富贵而不骄奢才得到这些人真正的敬重,与匡小凤使了个眼神,这段时日几乎日日会面的朋友就明白了颜行禄是何意,在他转入里屋之际,匡小凤吆喝着书生们一拥而上,拉着德叔与他喝起了酒。
匡家这样的小院只需要两道门就能走出来,再次头顶苍天的颜行禄已经出现在了匡家后门的小巷子里,这里离着睿王府,只有四条街三条巷子的距离。
他闯下的祸造下的孽他一力承受,他已经懦弱的躲在父亲身后许久了,现在再不站出来,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路很长,比之他的梦更长,他走过寂静的小巷,走过拥挤如流的大街,走过阳光与阴暗交换的冷暖,来到了睿王府前,走入了睿王府中。
宁致远正在怀瑜居的书房里发呆,听到秦淮禀告,让颜行禄走入了书房。
秦淮已经退到了门坎之外。
“颜阁老让你来找我?”看着面前与往日温文儒雅的颜行禄大不相同的人,宁致远嗤笑,颜家父子一直在他股掌之中,虽然他用来威胁他们的理由会让每个丈夫都觉得羞愧,现在虽然最关键的那人不在府中,可他依然牵着那根线。
“我自己来的!与你解决去年艾城的那件事!”
走过来时没害怕,现在面见到了心中最恨,他更不会害怕,他挺直腰身站在书房中的毛毯上,没有慷慨赴死的洒脱率性,也没有气愤愤怒的戾气怒火,他平静的站着,一如既往的儒雅。
“艾城那件事?”宁致远呵呵一笑:“如何解决?”
“我与她是清白的,你别再羞辱她,我父亲是无辜的,你别再让他为难,一切的过错,都在我,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啧啧…………开口就是她,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清白?”
一坐一站,一淡漠一从容,春风暖暖,两人的谈话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曾我打算让父皇将宁萧许配给你,多大的荣耀多好的事情,你却推辞了!你不愿成亲,为了什么?让我如何相信你与她的清白?”
“回去后,我就成亲!”
“我曾说过,你与她永世不得再见,去年你来过一次睿王府,在皇城外的杨柳下仰望久侯,在城东与她咫尺相对买下一树花灯。”
“回去后,我会递交辞呈,离开京城!”
“就算你这样做了,我也不会相信你!我从来只信我自己看到的,春闱舞弊案,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颜阁老正直不阿一直是我尊敬的前辈,只要这一次,我就还他自由,然后,你来!”
“我?”
“你幼年时就声名大噪,及冠后更是无人能及,三年前考了两场交了一张白卷都得了二甲传胪,若不是因病无法参加殿试,状元之名岂会旁落,先你在内阁,人人赞你有陆首辅处事之才,只要你愿意,年轻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春闱素来有人暗箱操作,为何揭开此事,你知道舞弊案一出成绩作废,多少人的努力白白作废,多少人将因此前途暗淡,你怎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毁了天下士子的路!”
“春闱本该是你们书生踏入仕途的门坎,应该公平公正,当年你不就是愤于春闱不公正而弃考?怎么现在,你倒是为他们辩护了?”
“太子有何罪?他礼贤下士仁德爱民,就算他做错了这一点小事,将来他也会是一个英明的君王,难道你自信你能比他做得更好?”
“他是太子,这就是原罪!”
“借口,荒谬。”颜行禄平顺的眉头一拧,挥袖负手,如同他所看过的那些圣人一般昂首,不屑与那两道大逆不道的目光接触。“太子乃是皇上册立,难道你是说皇上是错的?”
“他就是错了!很多事都错了!”
一开始皇上就错了,既然要下狠手,那就要斩草除根,既然要立太子,就要将他们这些藩王遣出京城。
“子不言父之过。”
“错就是错,我从不自欺欺人!”
“那你可以杀了我!”
“死人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我为何要杀了你?”
他凝视着眼前昂首负手的颜行禄,颜行禄的行事处事确实有君子之风,但在朝堂,君子之风只是累赘,没有人会再意赢得漂亮还是难看,最重要的是赢,不择手段的赢,圣祖的那个上下同心励精图治鞠躬尽瘁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有了滔天的权势,谁不想让周遭人鸡犬升天再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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