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祥宫寝殿中,淑妃身着白色中衣,披散着头发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镜中倒映出她未施粉黛、卸下钗环的模样。
淑妃努力扬起嘴角,想要笑一笑,眼角却已然多了笑纹。
回首过去,原来她在这宫里已经待了二十多年了,她的模样看上去与当年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地笑出来了。
以前她的双眼澄澈,可是现在她的眼中带着的只有无尽的忧伤和哀寂。
“韩瑶琪,你还记得你叫韩瑶琪吗?”淑妃伸出手触碰到了镜子。
那一年,她即将进宫时,母亲对她说过的话还是历历在耳:
“瑶琪啊,你进了宫之后要好好扶持君王,不要用自己的私事去打扰皇上。”
“瑶琪,女子这一生求个安稳度日,进了宫切不可跟别人争夺什么宠爱,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好的。”
“瑶琪,你千万不能生出害人之心。”
“瑶琪,为娘本不愿让你进宫,但是既然你被选中了,那也是我韩家的福气。我们韩家是清廉世家,你进了宫也要温懿恭顺,德行万不能有失,韩家的家训你定要遵从,对皇上也要一心一意。”
……
回想着那些话,淑妃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胭脂水粉、珠钗珍宝滚落一地。
淑妃站起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滚落。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二十几年来,她谨言慎行、与世无争,对皇上更是一心一意、从无忤逆。为人女,她对的起韩家;为人妃,她对得起皇上。她只是想要守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好好地过日子,不再奢求其他,为什么还是招来了祸患?
今日她跪在大雨之中,看着御书房紧闭的大门,她突然就明白了在温曦泽的心中,不管是自己、温韵汐还是温知阑,他根本就不在意。
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十几年的父子之情,在温曦泽的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她虽然是一介后妃,但是也懂国家道义,她明白温曦泽所有的无奈,可是温曦泽怎么能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呢?
寝殿的门被推开,莲止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来。
“本宫不是说过了吗,不许任何人进来。”淑妃厉声问道,她转过身,看到是莲止,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怎么会是太子妃?”
“淑妃娘娘今日在雨中跪了许久,喝碗姜汤吧,免得受凉生病。”莲止将姜汤放在了桌子上。
淑妃说道:“你出去吧。”
莲止看着满地的狼藉,突然开口:“我今日看着娘娘,倒是比往日鲜活了很多。”
“你什么意思?”淑妃不解,“你这是在嘲笑本宫失仪吗?”
“娘娘以前活的过于拘束,就像是木偶人一样,按着别人的期许过着别人眼中最应该过的日子。淑妃娘娘以前从来没有真正生气过,像这样发过脾气吧?”
淑妃听着莲止的话,突然就觉得自己十分可悲,她有些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韩家家风严谨,我的言行都要受到规范,怎么能生气呢?进了宫之后,我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我要对得起‘淑’这个字,又怎么会发脾气呢?”
淑妃已经不再用“本宫”自称,这个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饱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样活得开心自在,但是我不能。”
“韩太傅和韩夫人知道淑妃娘娘现在这个样子,定然会十分伤神。”
“他们会吗?”淑妃问道,“在他们的心中,皇上和规矩都比我这个女儿重要。”
莲止将一封信放在了淑妃旁边的桌子上:“这是刚刚接到韩太傅派人送进来的信,韵汐不放心就先看了,随后又让我看了,事出无奈,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淑妃娘娘宽恕。”
“也没什么,他们每次给我送信,都是那些内容,无非就是规劝我要守礼,不要违逆圣意。”
“淑妃娘娘,您错了,在韩太傅和韩夫人的心中,让您守礼、让你不要违逆圣意,都是为了让您安全地在宫里活着。今日事发,他们递进来的信,是问你需不需要帮助?只要你开口,他们愿意帮你,请皇上给五殿下一个公道!”
淑妃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莲止,莲止示意她看信,淑妃拿出信纸看了下去,越看哭的越厉害,最后将信纸死死地抱在了怀中。
“淑妃娘娘,每个父母都有保护子女独有的方式,但是只要是保护子女,就不该被怨恨。”莲止劝慰,“这一次,韩太傅赌上的是韩家的一切,以他太傅的声誉去逼皇上,皇上即使是碍于天下人的眼光,也一定会彻查此事。但是,这是您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淑妃思考着莲止的话,她明白了莲止的意思:“你希望我不要再追查这件事!”
“淑妃娘娘,这件事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我们只能往前看。”
“那就看着齐家逍遥法外吗?我做不到!”
“皇上是想要利用这件事对付齐家,您心里也明白,齐家眼下看着是花团锦簇,但是又能支撑多久呢?您心里真正在意的,是你以为的情分,在皇上的眼中一点都不重要。但凡皇上对你多几分体谅,你都会同意皇上的想法,对不对?”
“没错。”淑妃问道,“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父亲和母亲肯定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才会让我用这种方法在宫里活下去。只要皇上不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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