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丁原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心底却又增加了几分不屑:皇甫义真破黄巾之时,是何等的杀伐果断?怎么现在越发的妇人之仁了?莫非是年纪大了,心肠变软了?
皇甫嵩见到丁原脸上的笑容,似乎是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又或者不是那么明白,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沉稳,“这件事情吾自当之,请征西将军行个方便,当做不知便是。”
丁原笑道:“我军中也还关有一些西凉贼,一并交给了左将军就是。”
长坡塬下的大营之中,陈诚刚去伤兵营走了一圈,这时候正在带着工兵营一起将可回收的预制部件拆下来,就听到赵思来报,“主公,官兵将俘获的我军士兵放了回来。”
陈诚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直起身子来,笑道:“这算是一件好事,怎么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赵思压抑着愤怒道:“被放回来的士卒中,有一些被割掉了耳朵。”
陈诚先是一愣,然后沉默了一会,借着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先给那些人包扎好伤口,再带几个放回来的士卒到中军大帐之中,”陈诚对赵思道:“被割掉了耳朵和没有的都挑几个,要说话说得清楚的。”
一会后,陈诚坐在帐篷中,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他对那些头上裹着绷带的士兵道:“你们都是被丁原军抓到的。”
又对那些虽然身上有着伤口,但是耳朵还完好的士兵道:“你们是被皇甫军俘虏的、”
跪在地上的士兵们叫嚷起来,“是的!”“就是这样!”
一名头上裹着绷带的士兵愤恨地道:“敌将自称是吕布,说即便是放了俺们,也要给俺们一个教训!”
“那人长的是什么样子?”
“长的很高,比主公还高,俺从来就没见过那么高的人!”
另一个头上裹着白布的人叫道:“在割掉我们耳朵的时候,他还一直在大笑。主公,若是抓到那天杀的吕布,请一定要把他交给我们!”
他狞笑着道:“到时候咱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就酒烤着吃!”
陈诚默然,欲要叹气,却想起了自己最近叹气太多的事情来。他上前拍拍几人的肩膀,温言道:“辛苦你们了,先下去吃点东西,明早天一亮就跟着伤员一起撤退吧。”
几名士兵对他磕头,其中一个羌人道:“俺们虽然是不是陈大人麾下的将士,但是都很佩服大人。要不是大人放了那些官兵,俺们也都已经没命了。俺家就在马岐山下,以后若有吩咐,只管支会一声,俺就算是死了,族中还有兄弟,俺还有儿子,也会前来替大人效命!”
边上其他人也纷纷道:“我家在野雀湾!”
“咱是石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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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陈诚忽然心中一酸,眼眶有些泛红,他强笑着道:“好,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定然会去找你们的,到时候再请你们喝酒!”
人群来了又去,呼啦啦的离开了。陈诚呆坐在大帐之中,好一会后,忽然开口道:“其实我什么都没做,若不是我们这些将领,他们也不会离开家乡,到几百里之外的地方来流血牺牲。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对我感恩戴德,这是为什么?”
静立在边上的赵思闻言回答道:“主公仁义无双,是以将士归心。”
陈诚想到半天之前还在逼迫士卒死战,甚至不惜斩杀了不少溃兵的事情,他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带兵杀人无数,双手上沾满了鲜血,不但有敌人的,还有自己人的,这样一个屠夫,又有何资格奢谈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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