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起秀瞧见唐狸被带到了不知晓的地方,不由得担忧不已,但也没有任何办法,眼见那几位军爷都不是好说话的模样,也不敢去询问一番。
只是正值中午时分,翻山越岭的,觉得口渴难耐,解下水壶喝了两口,就听到其中一位领头的士兵一脸严肃的说道:“翻过了这座山,便到了那鸡头岭,那里有一个村庄,便是那盗贼的老窝,尔等只管去擒拿住那些妇孺老幼,那些盗贼们在另一处与我们军队正在交战。”
众人听闻居然快到了贼窝,不由得暗暗心惊,张起秀下意识的握了握腰间的刀。
等到一行人到了山上,为首的将领挥手示意原地休息一番,让大家赶紧调息一番,只见这个领头之人坐在石块之上,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对着面黄肌瘦的众人说道:“此次任务,倒也不是过于危险,但务必不能让贼子逃掉,一旦有敢反抗的,格杀勿论。”
“小爷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还未真正杀过人,但此时已经到了战场之上,你不狠下心来,死的就会是你自己。”
人群之中有骚动而起,一位穿着破破烂烂的老者忽然痛哭流涕,喊道:“不杀人,我不想……杀人,我怕死,我不干了,我要退出!”
说罢就要跑离此处,坐在石头之上的将领眉头一皱,藏匿在这些民众之中的那几位武师便有一人持刀朝着那个奔跑的老者背上就是一刀,其力气之大,一刀把那破烂衣服砍烂不说,背部白骨清晰可见,这个老者哀嚎两声,倒在地上抽搐几下,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临阵脱逃,扰乱军心,当斩后奏,我就看看你们谁还有此想法。”坐在石头之上的这个将领眼神阴冷的扫过一遍张起秀众人,当即鸦雀无声。
随即这位将领一个手势,一旁的士兵立即心神领会的提着刀,向那个倒地抽搐的老者走去,待到其彻底咽气之后,随手割下了他的左耳,放在了随身携带的布袋之中。
张起秀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小声呢喃道:“割耳……不是对待敌军才这样的吗?”
为什么可以如此熟练的把本是自己的人,就给割掉耳朵?死了都不尊重一些吗?
只是还未等张起秀说些什么话,空中传来一道急促的箭鸣声,飞到半空中还啪的一声炸开,那个将领大喝一声,拔出刀朝下方一指,厉色道:“给我冲,胆敢反抗者,杀!”
一行人从山头之上蜂拥而下,张起秀也被人流夹杂着紧紧跟随而下,映入眼眶的并不是围栏高耸,有着狼烟台以及各式防备机构的山寨,而是那村口黄毛老狗二三只、刨地家鸡六七只、愣神妇孺十余人的寻常小村寨,瞧见一行人从山上狂奔袭来,有几位壮年男子从村子内跑了出来,大声互换老幼妇孺等向后奔逃。
浑身颤抖的他们手提锄头、镰刀等工具,张大嘴在呼喊着些什么,老狗狂吠,嫩鸡纷飞,村寨内跑出来那几个男子,还未来得及抵御几下,便被蜂拥下来的人群给乱刀砍死,毕竟是夹杂着武师与正规士兵的队伍,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
其余人开始喊杀的开始冲向村寨之内,邱游尉说了,一个人也不能放跑!
只余愣在那几个从村庄跑出来的男人倒下之处的张起秀,惶恐的看向倒下的那几人,他冲得比较慢,前面一群人像发了疯一样喊杀震天,他也听不清楚那几人说的是啥,到了那几人濒死之际他才发现,这些人讲的是少有的局部地区的方言!
小时候和自家妹妹乞讨过一段时间,他倒是学过些这些话,那几个倒下的男人说的是:
“你们是谁?我们梧水县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贼子的!”
“孩子快跑!放过那些孩子……”
“为什么?我们也是唐国的子明,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
张起秀愣住了,这明显看起来就不是盗贼呀!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几人,血流如注。张起秀不由得跪倒在地,大吼道:“别伤人。”
这些人好像并不是盗贼啊,只是并无多少人听到他的嚎叫。
随即那个将领粗糙的手一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笑着说了一句:“想不到你居然听得懂他们说的话。”
随即摘下水壶,喝了一口水。再掐住张起秀的脖子,让他无法在呼喊出来,然后一脸惆怅的告诉他,“少年,你其实本不该来这里,只不过你来了,就走不了了,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倒霉吧。”
村庄之内喊杀震天,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另一处方向,居然冲出了一一只全副武装的二十来人的军队。只见那支军队冲进村庄里,不由分说,见到人就砍杀。包括那些之前冲进这个村庄里的那些民兵。
其中有人大喊道:“是你!你不是邱游尉手下的士兵吗?”
被死死掐住脖子的张起秀此时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剿匪”,究竟是什么回事了。唐国对于平民剿匪所造成的牺牲,给出了较为丰厚的补偿。其中,有一条是便是在剿匪途中若是民众死伤惨重,则会视情况免征当地的赋税。
想必世袭制的梧水县县太爷说想要的就是这个吧,虽说唐国富裕,但是赋税还是很重的。只要参与剿匪的自己这些人都死掉,想必能够得到一份非常宽松的免税政策吧。
而且这些被他们杀死的人,还可以把耳朵割掉。用来去充当盗贼的人头,又是一笔丰硕的奖赏。
美名其曰,奖赏丰厚。那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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