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闪电划过天际,一辆马车急速狂奔在山间,马蹄踏在山路上,声音响彻耳畔,在地上溅起一阵沙土。
赶路的马夫脸色苍白,额上冒起大粒大粒的汗珠,身上血迹斑斓。
他肩膀处中了一箭,却依旧咬紧了牙关,尽力地攥紧了缰绳在赶路。
马车里血气弥漫,一位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瘫在车内。
男子紧闭着眼帘,身上几处刀伤,鲜红的血浸透在玄色的衣裳间看不出什么痕迹。
旁边有一位黑衣的男子,身上几处伤口,眉头紧皱,眼里带着隐忍与担忧,“少爷,您再撑一撑…”
这时,一队身着黑衣,黑布蒙面的人马追赶在后,马蹄声踏踏踏在回响。
马夫惊觉动静,“墨生!有人追来!”
墨生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刀,刀锋上的血迹早已凝固。
马夫发现远处有密密的刀光影子,连忙调转方向,一路向西而去。
墨生额上汗珠密布,攥紧着刀的手早已有些麻木。
听着马蹄声向越来越近,那马夫咬紧勒紧了缰绳,迫使马车停下。
马夫急促喊道:“墨生,带公子下车!我去堵路!”
“什么!那你呢!”
“别废话!”
看见那马夫脸上的决然,墨生咬着牙将那玄衣男子搀扶下马车,背着他往前跑…
马车重新驾起,那马夫攥紧了缰绳调转方向往回跑,马车横冲直撞,他咬紧牙关……
“兔崽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
墨生背着那男子一路跑,却不料,因为调转了方向,这条路而去的,竟是一片断崖。
看着前方已没了路,他心沉了沉。
背上的男子费劲地抬起眼帘,干裂的嘴唇轻颤,“墨生…放我下来。”
“公子…已经没有路了。”墨生语气间带着内疚与懊恼。
那队人马因为路被马车堵住,弃了马,徒步追杀而来,肃杀的气息遍满整片夜空。
墨生站起身子,抓着刀挡在他面前,“墨生定护您周全!”
“跳崖…”
“什么?!”他转头一震惊地看着那男子,他脸色惨白,血迹斑斑,眼神却坚定不移。
“你一人如何敌得过…”
“跳崖或许尚有一线生机…”说着说着又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人影追赶而来,刀光剑影,他当机立断抱起那男子,双手紧紧护着他,背部向后倒,坠下悬崖…
那两队人马追赶而来,见到崖边已空无一人,领头的人走到崖边低头看了一眼,“一队人留下搜山!另一队人随我走!”
“是!”
轰隆隆,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冲刷去了满地的血腥。
…
幽谷深处
陆遥端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子旁,那张白嫩的小脸蛋肉乎乎的,眼睛微微闭着。
樱红小嘴时不时张合着吐着小泡泡,小脑袋点啊点…
突然,一声雷响响彻天际,惊得她睡意全无,肉乎乎的身子下意识跳了起来。
不料却撞到了那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子,木桌子竟是“嘎吱”响了几声,散落在地。
“哎哟…”陆遥揉了揉被撞到的肩膀,看着那地上的“残肢”,小小的脑袋低垂着,叹了叹气。
“唉…又得重新再打些木材来了。”也不知连冬为何这次去那县里,竟是半月还未回来。
听着那雨声哗啦啦,滴打在檐瓦上,她推开了屋门往外看,雨势甚大。
糟了…
上月种下的药草还未采摘,若是被这暴雨冲刷坏了,如何拿去县中换银子?
陆遥当即回房背起小背篓,拿过倚靠在门边的一柄破旧的竹伞,打开一看,竟是连伞面都破了。
她匆匆拿起斗笠和雨蓑跑进雨中。
“呼…幸好未被淋坏。”陆遥小心翼翼地用小锄拨开土壤,连带着根须将那一根根的药草放进背篓里盖好。
不一会,小背篓里已是满满当当。
雨势渐渐小去,雨水浸透了陆遥的衣裳,那张白嫩的脸上却透露着开心的笑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喜色。
“这月收成甚好,可多兑些银子了。”
等连冬回来,瞧见了定然欢喜。
这么想着,陆遥背着小背篓,踏着欢快的步子走回去。
突然,她脚踝处被抓了一把,冰冰凉凉,惊恐得下意识又踢又踹,“鬼啊!!”
“救…”
冰凉的触感消逝,陆遥心跳却砰砰砰地跳动着,立马扭动着身子跑了。
回到了屋子里,方才的恐惧还未散去,她躲进屋里,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过了许久,陆遥才平静了下来,回想方才的情况,那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伸手握了握脚踝处,感觉差不多,那好似是双手?
陆遥心下一惊,那莫不是连冬?!
可万一不是呢…
可万一是呢?
她心中纠结万分,最后拿起火折子和一个小药瓶,若那不是连冬,便拿药瓶子毒了那人…
连冬说过,那外面的人,都如那猛兽,凶险万分。
屋外,雨已停,陆遥小心翼翼地揣着药瓶子和火折子走回方才的地方,一只手一边攥紧了药瓶子,一边打开了火折子,微弱的火苗迅速蹿起。
她慢慢地靠近地上被杂草掩盖住的地方,伸手把火折子探了探,一边紧张兮兮地攥着药瓶子。
娘亲,您可得保佑遥遥啊…
微弱地火光照在地上,陆遥小步小步地靠近那团不明物体,微弱的火光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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