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这种状况云杉和含冬在车厢里倒有些不自在,纷纷掀起车帘一角转过视线望向外头,佯装一副两耳只闻窗外事的模样。
姜漓玥开口后便有些后悔了,分明穆炎还未作声质问,她却急急上前解释明摆着揭自身的短。
最紧要的是,她如今同秦应寒实在并无任何关系。
良久穆炎未曾开口,姜漓玥以为方才在敬佛寺将人惹恼了,先是歇了口气,再则手足无措地拖着穆炎身上的玉牌晃了晃,拖长尾音唤了句:“穆炎……”
未料到她会使劲浑身解数讨好自己,穆炎方才不过是出神想了会今早朝堂上之事,听姜漓玥唤他便低低嗯了声。
车厢里氛围静谧,良久穆炎才自语了句:“我信你的,漓玥。”
这回轮到姜漓玥怔愣半晌,旋即唇角噙了抹不浅不淡的笑意。
穆丞相府。
姜漓玥由着穆炎抱下了车,两人相携回了苑子里头后,云杉同含冬识相地替他们守在门外头。
姜漓玥伺候穆炎换上一身素色玄衣,又自顾自地卸下了发髻上的杏花小簪,寻了张软凳坐到穆炎跟前。
穆炎正执着狼毫准备拟一道奏疏以助力解决大凉百姓近日正受着的粮灾。
见姜漓玥安静坐于桌案之前,心思究竟有几分沉浮,喟叹了口气重新将狼毫搁置在一旁。
姜漓玥玉手托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面色不改地问:“今日炎郎为何会出现在敬佛寺?”
穆炎身子绕过桌案,身姿挺拔地立在姜漓玥身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起来,日头所致的剪影里头倒像他将她拥在怀里。
长身玉立的穆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今日上早朝前下了场大雨,至府中时听闻苑里的丫头道你径直去了敬佛寺,雨日山路难行,我担心你出些状况才跟了去。”
原来不是特意跟着去的,只是恰好撞上。
如此便好,姜漓玥心中那口气方舒到一半,穆炎复又开口道:“没成想撞上了你与秦应寒正相商要事。”
姜漓玥一滞,旋即鼓着腮帮直勾勾盯着他以宣誓不满,穆炎只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发顶,温声道:“打趣你罢了,不过我倒真起了让你防着秦应寒的心思,此人心机深重,我怕我夫人心思单纯会着了他的道。”
怎生生绕到为她着想似的,不过这番安抚倒让姜漓玥有种回到了端王府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只不过如今她既嫁予人妻,仅有穆炎一人捧着她也能让她生些欢喜。
秦家势大,全是因着姜宬盲目宠幸,他本就不喜先帝扶植起来的端王同穆丞这两股势力,因此只有忠心依附与他的秦家才能深得器重,秦至同秦应寒一步步青云直上,淑贵妃在后宫当中更是如鱼得水。
先不说淑贵妃了,就是连秦应寒也有些好深的心思,前世若不是得他青睐,她也不会落入了李常碌那个歹人的手里。
今日一见,她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却没成想穆炎会突然出现,不过这种招人偏爱的感觉姜漓玥倒享受的很。
姜漓玥琉璃色的杏眸里笑意不达眼底,穆炎隐约能察觉姜漓玥知晓秦家那番心思,只是未道明。
他顿了顿继而道:“如今朝堂上虽像是三足鼎立,可新帝不欲让父亲同岳父左右朝政,听尽秦至谗言,独宠淑贵妃,实则只有秦至一人足以干政,且新帝多疑不愿采取姜穆二家提议,朝堂因秦家独大被搅成了浑水。”
“虽女子不得干政,可我如今说予你听,是想让你起些防备之心,明白么?”
穆炎话说了半分不望把视线投到她身上,姜漓玥揉了揉鼻尖,迎上他的目光,稍有些腼腆地笑:“我知晓了,炎郎继续说,我定谨记于心,不过就算炎郎今日不提,我也会提防着秦应寒。”
姜漓玥对秦应寒这股子冷漠的态度倒叫他心里不再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他掩唇微咳了一声,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握着的手缓缓松开来:“如今新帝不愿听取岳父同父亲的建议,强征民税,今灾祸四起,大凉百姓怨声载道,实不是好兆头,不久恐再有灾祸。加上淑贵妃一向要强,那日在宫里头拒绝了她,她定噎不下这口气。”
姜漓玥拨弄着玉腕上的珊瑚手钏儿,接过他的话头:“炎郎可是担心有那秦氏会破坏了你我的联姻?由此更加壮大秦家的势力?”
未将姜漓玥迎娶入府内之时,穆炎从未想过深居闺中的郡主竟如此通透,虽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可淑贵妃那些手段似都收在她眼底。
见他眸底尚有疑惑之色,姜漓玥添了句:“炎郎大可不必忧心,就是没了这桩赐婚,我也不会对秦家那位生了别的情愫,如今我既嫁予了你,定不会与你分离。”
面上虽说的认真,杏眸里更是澄澈温柔,可等反应过来话里的含意有多直白时,她便偷偷红了脸,一连脖颈处也泛起一阵红。
穆炎神色松动几番,微微俯身凑近,双手揽在了姜漓玥的脖颈,将人拥在怀里,凑近她耳畔轻声道:“如此便好。”
因这倏地收近的距离,姜漓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慌乱,旋即镇定下来,又自顾自地笑开来:“方才我见炎郎正准备执笔写奏疏,可是为了近日那四起之灾?”
见穆炎微微颔首,姜漓玥脆生生地说道:“既是如此,漓玥便不扰炎郎了,今日我嘱咐小膳房煎了新茶,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好了,我去给炎郎端来。”
穆炎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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