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布谷鸟在树梢上鸣叫了几日,天气也阴沉了几日,前些日子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但不足够淋湿地面,麦苗上这边才积蓄下不少的水珠,那边一阵风吹过,水珠便落进泥土中,但抵挡不住的喜悦是春耕开始了。
麦地旁边那些零散的坡地还荒着,清瘦的少女拿着锄头锄草,空闲时抬起袖子抹了额角的细汗,时不时地喘着细气,踢了踢布鞋上的厚泥巴。
看似巴掌大的荒地也需花费了一大早的时间,少女抖了抖腰中的种子袋,让药粉均匀的裹着种子,下了地里才不容易被害虫腐蚀。
少女一扬锄头,锄头落在了泥土里,她却往后仰倒,瞳孔放大,鼻口喷出黑烟,头发丝上也都冒着青烟,身上略为粗糙的粗麻衣服都烧焦,正燃着小火。
一场大雨落下,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响彻云际的春雷,衣服上的火也就就此熄灭,少女死不瞑目的瞳孔上沾染了少许的雨珠,愈发大起来的雨淋在她的身上,顺过双颊滑落,流至耳后,与头发擦肩而过,啪嗒一声落在泥土里,与泥土融合,消失不见。
雨愈发大了,旁边树林的风声也伴着压低着嘶哑的哭声,和风配合的好,一右一左的飘逸。
豆大的雨粒如石子般砸在少女的脸上,层层叠叠,一个淤青的位置反复被打了多次,也不知是她知道疼了,闭紧的双眸动了一下,就一下便消失不见,看不清她是生是死。
可仔细瞧一瞧,稍许起伏不定的波动在心口隐现,贴在鼻尖上的头发丝也被鼻翼里轻微的呼吸吹的浮了起来。
可就是这样,也始终看不清她是生是死。
春天的寒风愈发大了,手腕粗的小树也被吹的连根拔起,有的是拦腰折断,重重的倒在地上。
她动了,眉心微微皱着,嘴唇抿了抿,额角的细水珠是雨水,又像是冷汗。
她又动了,她在摇头晃脑,经这么一动,后脑勺沾满了黑乎的泥土,那泥土又顿时被雨水冲洗了下去。
她薄唇轻轻地抿了抿,抿掉了有些发苦的雨水,她张了张嘴,像是在呼吸,可又不像。
她先前舒展的眉头又开始拧紧,从她额角滑落的雨水多了。
少女骑着小电驴朝一处小巷子驶去,刚拐进巷子,一辆黑车从那一洼水坑猛地驶过,溅了她一身污泥。
她朝那黑车怒喝一声,“混蛋。”
只浑蛋二字后,她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咋舌的看着黑车离开。
“轰隆~”
倾刻间,闪电乱挥,这儿一道,那儿一道,煞是瘆人,雷声像爆炸似的轰隆隆的响起。
雷声响彻云霄,与之而来的还有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六月飞雪,可谓是奇观景象。
天边的云彩逐渐上升高空,明月高挂空中,树影婆娑起舞,风声陡剧,贴着树林、屋檐而过,压抑着的低低哭声。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一声惊雷搅醒了看的痴的少女,她坐上了小电驴。
“啊!”她惊呼一声,后背被重物砸中,疼的她龇牙咧嘴,胳膊没了力,差点掉下去。
“插播一条新闻,”忽然,城中心的广告牌闪现出新闻主播的影子,话语很是局促不安,“三十分钟后,会有急雪,冰雹降临f市,请各市民注意安全。”
“信号塔被风吹断了,联信不方便,请大家集中精力……”
广告牌屏幕碎了,出现了一条大缝,只见一些白色的块状击打这屏幕,连同其他的建设物被打碎。
雨,如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每个角落。冰雹,如天降石块,击打着世间万物。
所以,刚刚后背被重物砸中,是……冰雹?
少女躲在巷子的墙角下,看着那些拳头大小的冰雹落在跟前,那些大雨洗涮着沥青路上的污垢。
似乎要把上天的怒意洗净,要把人的愤懑填平,雷阵雨带着青蛙的欢声鼓掌,和着蛐蛐的低声吟唱,演绎着一曲生命的赞歌。
进退两难的少女站在巷子里的墙角,她半倚靠着墙拿手机找信号。
好不容易有了格信号,电话刚播出去,“妈妈,你怎么样了?”
“阿……”显然,那边的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少女的名字,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嘟嘟声。
少女无力的抬头看天,月亮高挂空中,远处的天边,有几条淡淡的云层,如彩虹那样,赤橙黄绿青蓝紫,好不华丽。
广阔无垠的天边出现了断层,西边是月亮高高挂起,东边已然泛起鱼肚白,旭日东升了。
此番美景,少女倒是头一次见,可物必及反,有这样的异像,定是有大事儿!
那如倾盆的大雨说停就停,就像水龙头断了突然被人修复了一样。
满地的冰雹,没个下脚的地儿。
陪她两年的小电驴被砸的稀巴烂,成了一堆废铁。
路边的建设物被催毁,那些公用自行车被风吹到树上挂着,或是堆积在马路中间成了小山,豪车,普遍的小轿车已是体无完肤,坑坑洼洼,没个样子。
突然,海浪铺天盖地的呼啸而来,越过头顶青天,一个浪花打在她的身上。
多少高楼大厦被淹没海里,那漂浮不定的尸体,杂乱无章的各式各样的建筑物,飘在最上层的油污,那是……汽油?
天边落下一个火球,那海面上已是熊熊烈火,炙烤着那在海底里的高楼大厦……
电子产品屏幕上燃起了火花,永远终止了机械功能,漏电的火花四处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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