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已骑虎难下,身影如闪电般离席,须臾已冲入天穹,无论是龙渊剑上层层相叠的沧浪剑气,还是凝聚眉心的魂斩,都已蓄势待发。
他打算拼命。
好不容易凝聚出的云龙剑山,尚未真正接续起无岸剑峰的传承,岂能在这里被毁去?
无数人失声惊呼,更有人想要阻止高阳嵩近于飞蛾扑火的行动,但没有人能够阻止一名从来以速度见长的仙人。
如今尧崇修为未复,北冥修是最可能阻拦他的人,虽然没有阻拦成功的可能,却必定可以提醒到他。
但北冥修没有出手。
不是因为想看着高阳嵩去死,而是那一缕他早已察觉的
剑气,主人已经到了。
“住手!”
一声大喝回荡在所有人的耳畔,似是远在千里之外,又似只在身边。
随着声音一同落下的,还有一道一往无前的浩荡剑气。
相比于高阳嵩斩出的剑光,这一道剑气更为凝实,更加锋锐,似是沉淀许久的佳酿,风味尽蕴其中。
在这一剑前,天地万物如同静止,仅余白梧心一人拦在剑气之前。
此剑,贯通天地。
剑名天玄。
执剑者姓尚,名云间。
白梧心眼神愈发冰冷,双掌对着身前拍落,自有阴阳倒错之意。
这一道仿佛可以切开一切的剑气,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生生压下,就此在她身前消散。
白梧心收掌,面色冰冷,若仔细看去,她的双手手掌已多了几道裂痕,隐隐可见血丝。云龙剑山也就此摆脱束缚,在高阳嵩的操控下,赶紧逃回云巅休养生息。
毫无疑问,这一剑伤到了白梧心。
但,仅此而已。
“退下!”
尚云间掠至高阳嵩身前,轻轻一掌,已将高阳嵩轻描淡写自半空摁下,除了这一掌中的流云手劲力的压制,单是那两个字一出口,高阳嵩便不敢再行出手。
尚云间望向白梧心,冷冷道:“白前辈,我敬重你的实力,但在小徒大婚之时捣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白梧心没有说话,只是逼视着尚云间,目光主要集中在他手中天玄,良久以后,她叹了一口气,惋惜道:“本源缺失,剑意残损,凭你这元气大伤的模样,五十年都未必能恢复,纵然手握天玄,也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拿自己的现在去拼一个未来,值得吗?”
这两句话一出,众人只感莫名其妙,唯有尧崇攥紧双拳,面色微微发白。但此时此刻,纠结这些根本没有什么意义,所有目光都在此刻汇聚在尚云间与白梧心二人之间,心想这大喜之日莫不会演变成一场大战?
正在场面陷入僵持之时,北冥修却发话了。
“今日乃是在下的婚礼,白前辈若无恶意,何必激我出手,牵累大伙到如此地步?”
说话间,他轻轻推了推余落霞,示意她先去余昌平身侧,旋即脚踏流云跃入半空,坦然与白梧心相对。
他无畏的言语与行动,无异于定海神针,将场间众人的心思平复下来。
尧崇笔直的背脊终于放松些许。
高阳嵩狼狈落回座位,苦笑一声,开始平复一声激荡灵力,身旁众女围来相助,好不热闹。
尚云间收起天玄,紧盯白梧心,虽面上仍透着警惕,终究不似先前那般针锋相对。
他们都愿意相信北冥修的判断。
毕竟,北冥修从不是会将自己逼上死路的人,就算上了死路,也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梧心见他举动,微微点头,道:“看的不错。”
北冥修并非无畏,甚至直面她的时候,身体的微微颤抖也无法止住,但吉服鼓荡之间,这些都被很好的遮蔽起来,至少除非刻意观察,人们只能看到他现在的从容,而无法窥见那隐藏的畏惧。
而且,畏惧归畏惧,该战的话,他依然是会拼命的。
无论是站在白梧心,还是白千斗的视角,她都算是认可了北冥修。
但今日,她可不是单纯的为了挑衅而来。
“拔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接受这份礼物的资格。”
白梧心淡漠出声,负手身后,如天神睥睨人间。
由此,北冥修确定,此人绝对不是白梧心,应当是那位存在无疑,心中疑窦解去,他心中也轻松不少。
他不认为白梧心会杀他。
俯瞰天下的苍鹰不会在意渺小的蚂蚁,他北冥修如今的修为就是个大点的蚂蚁,还无法被白梧心真身那种存在敌视上,而白梧心,从来不会恃强凌弱,只追求与更强者的生死搏杀。
而且,若她抱着恶意而来,在天门之处,墨大先生便不会容她轻易通过。
虽然这个插曲令他心情不怎么舒畅,但既然白梧心来送礼,考较便考较吧。
北冥修微笑抱拳,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北冥修伸手于半空虚握,一道寒光自北冥府中射出,须臾落于手中。
剑身冰蓝修长,晶莹如玉,在散落的晚霞下熠熠生辉,正是寒冥。
他望向下方众人,朗声道:“诸位,今日在下大婚,却闹出如此插曲,待切磋之后,在下必敬各位一杯,权当赔礼。”
说完,他方才将全部的注意力投向眼前的白梧心,眼中渐有锋锐起。
白梧心抬手,神念已落入北冥修识海之中,只有他能够听见。
“我只以白梧心的力量相抗,全力出剑。”
北冥修会心一笑。
无论是白梧心还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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