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母大虫,会克死人?”秋姐蹙眉问。
咦,历来胆小怕事情的母大虫竟然敢问话?方驴子瘦不拉几的小胸膛子一挺,凶凶的讲道:“怎啦?我说错啦?”
秋姐点了下头,瞧着方驴子讲道:“你讲的没错,我是母大虫,命凶非常,会克死人,我跟鬼娘娘说好啦,你倘若再敢叫我母大虫骂人,我下一个克死的人便是你。”秋姐眼神笃定,语气儿平稳,似是在说自个儿会熬米米粥似的稀松平常的事情。
鬼娘娘是小河镇大人们吓小孩儿的怪力乱神的玩意儿。
“你……你胡八扯……吓谁呀!”方驴子磕磕绊绊的讲道,究竟是十岁的小孩儿,平常又给灌输了乌漆八糟的神鬼思想,这工夫也骇怕起来,母大虫连自个儿亲父亲都可以克死,克死他一个小孩儿,应当亦不是啥难事情罢……
“那你再叫一声母大虫试试。”秋姐笑的显示出了口白牙,眼神跟他说,鬼娘娘晚上寂寞了会去找寻你谈人生谈理想的噢小弟。
方驴子瞧了眼身后眼睁睁的瞧着他的小跟班,又瞧着跟前笑的眉目弯弯的秋姐,一声“母大虫”便堵在喉咙口,怎也讲不出口,小孩儿百无禁忌,却是又是最为胆小的,明明是春季啦,临近午间日头暖洋洋的,方驴子却是觉的身上发寒,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要我叫我便叫呀?你算老几呀?”方驴子恶凶凶的讲道,却是再亦不愿说母大虫仨字了,横竖不是他怕的不敢说,是不可以如了秋姐的意,决不是他骇怕!
见他憋的满面通红,秋姐笑吟吟的走啦,她还治不了一帮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今日这样一吓,保准儿他老实一阵子。
秋姐在河畔找寻到她娘时,贾氏正抱着一个大木盆儿吃力的往河畔上走,胳臂还夹着一根儿捶打衣裳的棍子,木盆儿中的衣裳都拧干了叠搁在盆儿中,堆的都冒尖了。秋姐瞧着满面疲惫的贾氏,满身的补丁儿,全然的操劳过分的农妇样子,说贾氏是秀才夫人,谁信呀,从嫁进梅家开始便给整个梅家做牛做马,侍奉完公爹婆母,还要接着侍奉小叔子跟妯娌。
名义上是个秀才夫人风情好听,其实梅秀才的半分好处她都没黏上,反而是吃苦受累排第一。在她那秀才父亲眼中,他念书这些年便是为回报梅家人的,他娶进来的媳妇儿便是为侍奉梅家人而存在的,胆敢对梅家人不敬,便是忤逆。
秋姐叹了口气儿,倘若搁21世纪,没几个嫁了凤凰男的女子可以忍下去这般的日子的,也便是贾氏这般厚道懦弱的人坚持了这些年,熬到夫君死啦,她还未熬出头,没了男人的寡妇,向后等待她的日子只怕更是难。
“娘。”秋姐叫道。
贾氏抬眼瞧了眼秋姐,疲惫到麻木的面庞上显示出了一缕笑意,“你咋过来了?咋不在家好生歇着呀?”
秋姐瞧了眼堆的冒尖的木盆儿,顺带接过了贾氏夹在胳臂底下的木棍,又拿过了盆儿中几件衣服,贾氏手中的盆儿霎时轻了非常多。
“我来接你回家。”秋姐轻声讲道,“不是跟你说么,不要给她洗这样洁净,向后她铁定都要你洗,的寸进尺。”
这类事情梅二婶儿决对干的出来。
贾氏一笑,一只手掌抱着木盆儿,另一只手掌腾出来摸了一下秋姐的头,“女儿长大了,晓得心痛娘了呀!诶,这几件衣服罢了,又不费什么工夫,不给她洗……”贾氏不想跟刚回家的女儿说家中这些许乌漆八糟的事情,便止住了话题。
在贾氏看起来,秋姐还小,梅二婶儿又是个娇贵能闹事情的脾气儿,不要她满意了,她便变着法的磋磨人,不定又闹出啥难堪的事情来,届时秋姐她奶铁定向着她二婶儿,少不了又是一顿骂,再讲了,最为要紧的是秋姐回家了,不单没赚到钱,还的添一张吃饭的嘴儿,她二叔二婶儿少不的要拿这事情说事情,届时求着他们瞧在自个儿能做活的份儿上,容下了秋姐。
她吃苦受累倒没啥,只须能瞧着秋姐平平安安的长大,嫁到容家过上佳生活,她便是累死也可以安然合眼了,算来算去,也便这几年工夫了,再咬牙熬一熬,便过去啦。
母女二人各怀着心思,一路无话的走至了家中,刚到家门边,秋姐便瞧见隔壁的春花婶儿站立在他们家门边往院儿中张望。
春花婶儿跟贾氏娘家是个村的,二人年岁相仿,未出阁前亦是闺蜜好友,说来亦是缘分,二人嫁人亦是嫁到了个村,还是邻居。春花婶儿娘家条件不好,嫁人也未嫁个好人家,隔壁老姜家一个老叟带着独子过日子,老婆母早便去啦,日子过的紧张巴的,然却是世事情难料,春花婶儿一嫁进姜家便当家作了女主家,加之仨人都是能干的人,家中的日子愈过愈好,这些许年给老姜家生下了俩儿子,长子蔺准比秋姐大4岁,小儿子蔺印比秋姐小1岁。
跟此形成对比的是贾氏,原先觉的熬到梅梁考中秀才,成为秀才夫人能享福了,谁晓的是到梅家当牛做马来了,加之没生儿子,讲话也未底气儿,日子过的不好,人也给重压压的麻木不堪了。
春花婶儿性情爽利泼辣,家中上下便她一个女主家,凡事情她讲了算,然却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她便是再可怜自个儿的手掌掌帕交,再瞧不惯梅家人的做派,也管不了梅家人的家务事情,只可以自个儿家中作好吃的了,偷摸摸叫俩儿子给秋姐点尝一下,倘若光明正大送至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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