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鹿角眼光不错，吃完饭，我打个电话给小阳，你快吃吧。”
尹茜放下手机放在餐桌上，笑看着鹿角吃东西。
神思却恍惚起来，与程天泽有五六分相似的鹿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尹茜都没办法忽略。
回到国内的那一刻，她就提醒自己，和程天泽之间，已成为了过去，再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他们之间也在五年前，彻底的变成了两条平行线，他走他的阳关道，而她走自己的独木桥。
只是孩子的选择，她没办法左右。
况且只是他名下的学校而已，并不会有任何的牵扯。
吃完饭，鹿角就凑到尹茜的身侧，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经济报纸，看起来一本正经地道：“妈咪，我已经荒废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该早点去学校学习的。”
尹茜无奈，但又欣慰于他从小就有这个觉悟，便轻抚了抚他的头，宠溺地道：“好，妈咪现在就打电话。”
尹茜翻了下手机，当着鹿角的面，打电话给邱阳。
“白总。”
电话那头的邱阳正吃着饭，见是尹茜的电话，立马就接了起来，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就礼貌恭敬地喊了一声。
“小阳，你明天帮我问问尹泽国际学校的报名手续，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尹茜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电话，目光定在鹿角的身上。
“好的，白总。”
邱阳倒是没什么意外，毕竟今天白天，鹿角还在办公室里看着这个学校发愣，原来是在为自己选学校啊。
挂了电话后，尹茜把手机往他的面前一摊，轻笑着问：“我们的鹿大学子，怎么样？满意了吗？”
鹿角并不会像一般小孩被满足心愿时有的表现，也没有一把扑上去，抱着尹茜猛亲，而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了尹茜那么热情的问话。
尹茜顿时感觉自己被浇了一头冷水，却还甘之如饴。
其实她不知，此刻鹿角的心思，全在这个即将要去报名的尹泽国际学校上。
夜色沉沉，整个别墅像是被浓浓的黑雾所环绕着一般，沉闷得窒息。
或许是天气的原因，亦或者是胸腔里压着什么事，有些透不过来气。
也不知是攀在哪一颗树上的知了，时不时地吱吱叫两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的突兀。
鹿角洗完澡站在床上，穿着一套合体的小型白色睡袍。
他的头发全都打湿了，往后捋着，像大背头，和程天泽的样貌越发的像了。
小小的身形，优雅地坐在床边，小腿交叠，双手枕在头后方，微仰着头望着天花板。
尹茜洗完澡，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穿着拖鞋，来他的小房间瞧了一眼，正好瞧见这一幕，噗嗤一笑，调侃道：“鹿大少，你这是紧张要去新的学校呢？还是在思考人生？”
别看他人小，这思考问题的姿势，却是那么有模有样。
鹿角往旁边挪了挪，让出来半张床，轻拍了下，“妈咪，你过来。”
声音暖暖糯糯的，语气并不算很强硬，也不算命令的口吻，但却自带着压迫力。
明明还是个孩子，尹茜也猜不透，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她坐在鹿角的床侧，边擦拭着头发，边侧头看着他。
“妈咪，以前你在国外的时候，很少提到我爹地，今天能不能给我说说？”
鹿角在床上斟酌了很久，也筹措好了言语，试探一下。
尹茜脸上的浅笑，顿时一僵，擦拭着头发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这有什么好说的？鹿角现在过得难道不幸福吗？”
“可是，我的记忆里，一点爹地的印象都没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时为什么抛弃我们两？”
鹿角可没被尹茜的话带偏了，问的问题是层层递进，试探的同时，也希望得到一个五年前不为人知的答案。
尹茜缓缓地擦拭着头发，那动作根本就不像是主动的，反倒像是机械性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眼神一闪，便转了话题，“小家伙，尽想些有的没的，早点休息吧，妈咪还要去工作一会，乖。”
她说着便在鹿角的额头上轻啄了一口，离开了他的卧室。
尹茜关上了门，站在门外，过道上的灯，随着她的脚步声响起，亮了。
白晃晃的灯光，照射在地板上，也打在她的脸上。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头望了一眼鹿角的房间门，才脚步缓慢地离开。
每当提及他，尹茜不得已而选择逃避，许是怕说起他，也不想说起他。
对鹿角而言，那个人，已经不会在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担当那个重要的角色。
又何必再让他知道，徒增烦恼呢？
鹿角躺在床上，盖着薄被，蹙着眉头，想着刚才自家妈咪一提到程天泽，就避而不谈的模样，心里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测。
这个仅仅见过一次面，却有着熟悉感的男人，一定是五年前抛弃了他和妈咪的爹地。
可是一想到五年前，邱阳说的那些扑朔迷离的故事，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拽住薄被盖住自己的头，躲在被子里，那黑色的近乎窒息的空间，令他下定了定心。
他猛得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神坚定清明，看来只能靠他自己去摸一摸底了。
......
程天泽脸色不善地从会议室出来，面颊的下咬肌紧绷，带着如剑芒一般的冷冽，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助理跟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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