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几时了?”
南琯琯坐在正殿内,脸上的神色已经显得十分烦躁,却又不得不竭力忍耐着,因为萧珏随时可能回来,而她并不像破坏这个重要的夜晚。
“回姑娘的话,已经快亥时了……”
立在内殿的嬷嬷眼皮子跳得厉害,打从一开始她因为这份不同于寻常人的殊荣得意洋洋,只是随着时辰的推移,她此刻已经变得战战兢兢了。
太子殿下晚些时候将姑娘迎回东宫之后,便因为朝中有大事发生匆匆离去,直到这会儿也没有回来,更别说别的了……
“亥时?萧珏人呢?去哪儿了为何这个时辰还回东宫?”
南琯琯终于坐不住了,整个人像是被刺猬扎了一般,猛地从榻上起身,抬脚便要往外走。
“姑娘……陛下身体抱恙闭门不出,太子殿下如今掌管天下事,朝臣觐见门客议事皆是大事儿,奴婢们的人也进不去啊!”
嬷嬷见状冷汗已经下来了,解释的声音听着也有几分别扭。
“哼!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南琯琯一跺脚,将精心打扮过的帽子摘了,又顺手拽下来几把较重的钗子和步摇,用力往地板上一砸。
“姑娘!使不得啊……啊!”
嬷嬷冲上去想拦,却还是慢了一步,最终摔在被砸得稀碎的首饰上痛得哇哇大叫。
殿外候着的宫女嬷嬷们立刻冲了进来,见状又吓得退到门口去,一个个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没用的老东西!下去下去,统统给本宫滚出去!”
南琯琯气得眼圈发红,将桌上摆好的果盘饭菜一股脑儿全部掀翻在地,尖叫着吼道。
若非她死里逃生得了势,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会愿意跟着她?
她住在太渊宫呐,那可是冷宫!
“是……”
门口的人挤挤挨挨尽数退了个干净,唯独留下一扇空洞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院外到内殿的一排排红烛,终究还是刺痛了南琯琯的双眼。
凤禧宫外,湖边。
一道灰色身影慢吞吞在树荫下的阴影中穿行,若是不贴近了看,很难发现这是个人在黑暗中前行。
“姑娘,来了!”
“嗯,贵人她寻我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儿,无非是找你要点儿东西。”
“要什么?”
“安神香。”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真切,连声音都低得可怕。最终两道影子如何消失的往哪里离开了,皆是个迷。
高高红烛即将燃尽,诺大的凤禧宫中鸦雀无声,唯有主殿内有女子细碎的呜咽声,以及一地碎裂的古董瓷器,入眼皆是一片狼藉。
“太子殿下驾到!”123文学网
太监高呼的声音并没有迎来热情的笑脸,凤禧宫门口的值守侍卫反倒是见了鬼似的往里跑,没跑两步便摔了个大马趴。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驾到!”
有嬷嬷急匆匆冲进来传信,脚步依然赶不上大步流星的萧珏。
一转眼,人便到了内殿。
“殿下?”
黑漆漆的主殿前,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门栏上,仔细一看竟然是南琯琯。
“琯琯,你怎么坐在这儿?来人!”
萧珏匆匆走过去将她扶起来,视线触及几乎被砸得稀碎的内殿,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殿下你去哪儿了?妾以为你不会来了……”
南琯琯自言自语般道,视线停留在阴影中的萧珏身上,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
从前他对自己百依百顺,哪怕是她掉一滴眼泪他都会自责难过,可如今不同了,他除了自己还有他的天下!
“朝中有要事商议,回来晚了。”
萧珏将身上的大氅递过去给她披上,正准备将人带回内殿,忽然门口有侍卫进来通传。
“殿下,不好了!凤梧宫出事儿了!皇长孙、皇长孙他快不行了……”
侍卫跪在地上,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
萧珏猛地一抖,搀着南琯琯的手顿时松开了,转身走向殿外。
“太子妃娘娘她不让人过来通传,可是属下掌管东宫防卫,方才太医署的医正与副医正零零散散来了许多人,属下不得不过问一下才能放人……”
侍卫擦着额头的冷汗,东宫之内谁人不知今日太子去太渊宫大张旗鼓将南琯琯接回来了,太子妃娘娘定不想来这儿找不痛快。
“本宫问的是,皇长孙怎么了?什么叫不行了?”
萧珏拎着侍卫长的衣领便将地上一百来斤的彪形大汉提起来,弱鸡似的悬在半空中,整个人似乎已经在燃爆的极限徘徊。
“属下属下……听闻说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如何,吐得晕过去几回了……”
侍卫浑身颤抖,只是这神色却不是害怕而是紧张。
东宫的防护由他掌管,皇长孙的安危自然大过天去,倘若他充耳不闻,届时皇长孙出了事儿,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
“废物东西!”
萧珏将侍卫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的便往外走,甚至没来得及回头与南琯琯交代一声。
南琯琯看着院中满地残蜡,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我真的是自欺欺人!”
“姑娘,夜深了,您先就寝吧。”
有嬷嬷从院外进来,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南琯琯走回内殿。
“嬷嬷,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南琯琯看着黑洞洞的夜空,忽然觉得今年燕京的冬格外的冷,连心都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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