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忘之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
她不说话,“咻咻”喘息声却透露出来,像个小动物,她气坏了。
汪已桉站在她的身边,想知道她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终于,何忘之猛地站起来,面对着前方,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汪已桉听。
“我要回国!”
汪已桉没说话。
何忘之甩了一下袖子,往外走。
自从何忘之来了m国以后,她就多了一个心眼儿,随身带着自己的护照。
她没有细想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目前看来是特别有用的。
何忘之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后续机器调试。
她关掉了购买机票的界面,给季炳年打了一个电话。
在她做手术以后,季炳年多次给她发来了微信表示关心。
没错,在一起的那几天,季炳年“勒令”何忘之把他从微信的黑名单里拉出来。
他会时不时地给她发一些手术预后要注意的事项,还会给她发一点美食和美景的照片。
总是,无论是健康还是心情,季炳年都小心的替何忘之着想着。
何忘之站定,给季炳年拨通了电话。
“喂。”
电话接通,季炳年清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忘之,我在,怎么了?”
何忘之心中仍然非常的压抑且生气,她说:“我现在回国可以吗?”
季炳年着急,“忘之,你怎么了?”
何忘之不答反问,“如果我现在回国,可不可以拿着现在的病历在国内看医生。”
季炳年试图稳住何忘之的情绪。
“忘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想回去。”
何忘之罕见地任性,更让季炳年确认她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忘之,你的情况最好还是先在这里治疗好,没有完全痊愈不建议你做长途飞行。”
何忘之想到每次坐飞机时的煎熬,垮下肩来。
连回家都不行,何忘之有点想哭。
季炳年说:“忘之,你不要着急,我先和你的主治医生聊一下,看看他那边怎么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身体健康都是最重要的,你现在手术很成功,千万不能任性知道吗!”
季炳年的话给了何忘之主心骨,但是她的心理还是很难受。
压抑难以纾解。
“好了,你别着急,我现在就给你的主治医生打电话。”
“行吧。”何忘之觉得疲惫,先挂断了电话。
这边何忘之刚挂断了电话,片刻后,汪已桉的电话就震动了起来。
何忘之正迷茫着,不知道是该回酒店还是该去哪里安静一下。
汪已桉是跟着她来的医院,她不能不说个再见就走。
再说这里打车没有国内方便,自己还想着顺他的车回酒店。
汪已桉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接通之前,首先看了一眼何忘之。
“喂。”他接通了电话,声音低沉且疏远。
何忘之站着等汪已桉,因为心情不好,觉得汪已桉打电话也讨厌。
嗯嗯啊啊的就是他的回答,拽的二五八万的。
何忘之觉得烦,余光瞥到汪已桉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
何忘之赶紧转过身去。
这人真的是,连心理烦他都不行吗?
“好了,我知道了。”汪已桉用这句话结束了通话。
他走了过来,对何忘之说:“用不用我给你买把刀?买支q?”
何忘之被吓到了,目光惶惶地看着汪已桉。
“你要干嘛?”
汪已桉目光清明,声音低沉。
“我看你好像火气特别大的样子。”
何忘之不吭声,这是事实没什么可辩驳的。
汪已桉接着说:“所以给你置办点武器,你也好把气撒出去。”
何忘之一脸问号。
这也行嘛?
自己生气就要动刀动枪?
亏他还是学法律的。
见何忘之眼珠滴溜溜的转,汪已桉终于说:“不想伤害别人的话,那就别伤害自己。”
何忘之惊愕。
她没有想到汪已桉会这样宽慰她。
何忘之愣住了。
汪已桉双臂交叉,端详着何忘之,然后说:“你可不可以降低一下发傻的频率?”
啊?
何忘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赶紧转了个身,不想看见汪已桉。
这人没有一个脏字,说话却比直接骂人更难听。
何忘之以为汪已桉打完了电话就能离开,但没想到,他却在花园里找了一条长椅坐了下来。
何忘之术后非常容易疲倦,她曾一度认为会不会是麻药的问题。
汪已桉拍了拍椅背,何忘之没多纠结,在汪已桉的旁边坐了下来。
汪已桉目视前方,很安静的坐着。
他的镇定和安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何忘之。
但是安静下来以后,其实比怒火中烧更难受。
因为安静下来以后,就开始思考。
而她思考的问题,都是无解的,都是一个疑问套着一个疑问的。
何忘之以为汪已桉会一直沉默下去,但是他却说话了。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
何忘之很少听汪已桉说他自己的事情。
机会太罕见了,于是她屏息静气,静静聆听。
“那时候我在生一个人的气,气到失眠。”
何忘之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还能有人让汪已桉生气到睡不着觉。
她想把那人的照片供起来,保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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