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剧烈的疼痛让宋湘冉渐渐从昏睡中醒来,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睛,就看到一个下巴上长着黑痣的男人正踢了自己一脚。
见到她醒过来,男人笑的露出了一口黄牙:
“哟,醒了?我还担心药下多了把你给药死了呢!”
这个人,这个人!
宋湘冉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叫作陈三儿的人贩子!
在她进县城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用一块手帕迷晕了她,然后把她卖到北方的一个穷困偏远的村庄,给一家子三个残疾的光棍兄弟做老婆!
那种被三个猥琐丑恶的男人凌辱打骂的感觉让宋湘冉痛苦不堪,而更让她心痛的,却是她刚生下来就被扔进鱼塘淹死的女儿,她被那三个畜生用铁链锁在地窖里不见天日。
好不容易才找了块碎瓷片,在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得到了解脱,可是现在,自己为什么又会回到这个一切悲剧开始的破木棚子里呢?!
这个熟悉而又恐惧的地方还是和她记忆中一样,恶臭而破败。
肮脏不堪的地上躺着几个同样刚刚从昏睡中醒来的年轻女人和孩子。
宋湘冉意识到这几个人贩子似乎并不记得她,而这里的一切甚至和以前一模一样,就连自己的身体状态,似乎都是十七岁,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会不会是因为她在地窖里绝望自杀,然后就此因祸得福,再次重生了呢?!
这个念头让宋湘冉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口袋里,果然摸到了一张硬硬的纸。
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在那三兄弟家度过了那么多痛苦黑暗的日子,也只有在看到这张录取通知书时,她才能回忆起自己曾经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下,过着多么幸福的生活。
而现在,这张录取通知书更是告诉了她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真的重生了,而且还是回到了刚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1988年!
想到这里,宋湘冉只觉得一阵激动。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只见这几个人贩子正拿着绳子把其他被拐来的人捆绑起来。
几个年轻女孩和小孩子吓得直哭,也被人贩子们打得不敢再发出声音。
陈三儿见她半天不说话,只是直愣愣地到处看,不由得吐了口痰,有些不满:
“草,是哪个龟孙子下的药,这可是最水灵的货,该不会被药傻了吧!”
“哪儿能啊大哥,我只是刚刚睡醒,有些不适应罢了。”宋湘冉强忍住仇恨,对陈三儿挤出一抹笑:
“大哥,咱们啥时候走啊?”
“哟,小丫头片子还挺机灵,你知道我们是干啥的么?!”
陈三儿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宋湘冉水灵俊俏的面容,笑的十分下流,宋湘冉强忍住不适,笑着开口:
“当然知道啊,大哥这是可怜我这乡下村姑,想带着我过好日子呢!”
陈三儿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这么聪明,还一点儿都不怕他,顿时来了兴趣,宋湘冉看出陈三儿对自己放松了警惕,便继续说道:
“不瞒大哥说,我是小林庄的人,那可是个数一数二的穷地方,我早就想跑到广州去打工了,可惜我爸妈不让,非逼我念书。
这不,今天还眼巴巴跑到县城来,连个录取通知书的影子都见不到!
我正愁着没法儿回去交代呢,这不正好和您有缘,我想求求大哥,能不能给我寻个好去处,只要比小林庄富裕就成!”
陈三儿听了宋湘冉这番话,顿时眉开眼笑,色眯眯的伸手在她白皙的脸上掐了一把:
“不错不错,长得俊俏,人也聪明,你放心,你可是我手里最好的货,我一定给你选个好人家!”
男人带着汗臭的体味和猥琐的笑容让宋湘冉一阵恶心,她不动声色地躲了躲。
见另外两个人贩子把被拐卖的人动物一样赶到大货车的后面,然后把挡板放下来,宋湘冉心里顿时急了。
她经历过一次了,自然知道,挡板一放下来,就丧失了一切跟外界接触的机会。
即使有站岗的解放军,检查,也只会以为货车后面运着的是猪牛羊一类的牲口,根本不会仔细看的!
想到这里,宋湘冉深吸了一口气,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陈三儿:
“大哥,能不能不让我进去啊,那个里面又闷又热的,折磨死人了!
您让我和你们几位一起坐车里,要是遇上查岗的,我也能帮你们应付,况且这大半夜的开车也累人,我还会唱山歌替你们解闷儿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文艺汇演时的情景,大大方方地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歌声清脆动听,像百灵鸟似的,陈三儿和几个人贩子听得满脸堆笑,当下大手一挥:
“得了小丫头,上车吧!”
宋湘冉立刻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连连点头,她见货车旁边有一摊还没干的油漆,在心里思索了一番,笑吟吟地开口:
“大哥,你把车子往边儿挪点儿,省的带会儿出巷子的时候刮了车!”
开车的人贩子果然听她的话把车挪了过去。
宋湘冉看着那轮胎沾上了厚厚一层油漆,又咬破自己的手指,悄悄在墙上画了一个求救用的“sos”,这才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车。
她的爸妈都是有高中文凭的读书人,只是因为历史遗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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