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还是没忍住,陈青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摆出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微笑:“子期,是她吗?”
文子期定了定,嘴角一丝自嘲:“看出来了?”
短短四个字,陈青心底似有玻璃碎一般,一时间喉咙干痒,气闷心燥,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回头看了看绿衣女人,笑道:“睡相倒是娇憨可爱!”
文子期忍不住扬起嘴角,悠悠道:“我记得大学时选修国学课,老师是个之乎者也的老头儿,有次正讲到‘湘云醉卧,四面芍花飞一身,睡语说酒令’。忽然止住,扶了扶眼镜,然后满堂望去,指着恰好趴在课桌上会周公,口水流一页书的柳绵绵,笑道:‘憨湘云是也’!”
引来哄堂大笑。
那是文子期记忆犹新的一幕,正值五月,校园里芍药花正艳,柳绵绵穿着一件粉色连衣长纱裙,脚着白色板鞋,趴在靠窗的课桌上自顾睡去。五月的阳光还不是那么炽热,透过玻璃映洒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隐约似能看到少女脸上细细的绒毛,和鼻尖晶莹小巧的汗珠。一时间他整个被吸引住,目光久久不能移开,第一次体会到书里的句子:醉卧花丛不自知,红香散乱,千娇百媚。真是于她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两人均属z大经济系,他修经济学,柳绵绵是财政学,选修课正好同时选了据说比较容易得分的国学,从那以后,无趣的z大,无趣的国学课,竟让文子期每个毛孔都开始躁动不安,恍若新生,心下竟有些期盼每周两节的国学课。
与那时情景转眼已过去八九年,距分手再见竟也五年了。年少时痴笑五年会是多漫长而遥远的光景,却不曾想后来的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竟如飞而至。
一旁的陈青摩挲着自己红艳欲滴的指甲,低头思索着,终是没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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