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下山么?”帝渊忽然问。
花囹罗看着他:“我下山,你呢?”
“本座如何?”
“呵呵……没什么……”
其实她也有些想回去了的,要不是为了给他熬药,她也没有理由留那么久。
心里有点想快点见到花离荒,虽然丑蛋说他没事,她也相信他没事,但是总觉得要亲眼看到他才好。
可是看到尊上一个人呆在断雪崖上,她又觉得他太孤单了,想多陪陪他。
诶,她怎么会以为自己能陪着他呢?也许她呆在这里还会打扰他。
该不会,今天他这么问是想让她走的意思吧?
“嗯,我先回房了。”
说完她裹着斗篷就回去了。
帝渊愣了一下,他也就随口问问,怎么她转变那么大?
花囹罗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在这里有太多的不安全感,她觉得别人都很孤单,可真正孤单的人或许是她自己。
所以,她想要抓住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清岚是,花离荒是,九千流是,现在又到了尊上……
可是,他们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负累?
会不会也会像清岚一样,想要离开时,也离开得那么理所当然?她没有任何可以挽留的理由。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在意她的九千流呢?是不是迫于政治联姻的无奈?
“主人你在做什么?”小丑蛋看她奋笔疾书。
花囹罗看着丑蛋,再一次动容,至始至终一直陪着她的,只有丑蛋。
“我在写便条。”
“为什么要写这个?”
“小丑蛋,我们明天就回锦城了。”
“呜?”小丑蛋飞起来,“尊上他赶你走了么?”
“没有。”她只是比较敏感而已,“你不想回去?”
小丑蛋想了想:“主人想回去,我就想回去,主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花囹罗偏头亲了它一下,继续写……
次日清晨,天刚亮,花囹罗就起来敲帝渊的门。
她真打算每天都起那么早么?
见里边许久没动静,花囹罗说道:“尊上,药我熬在炉子上了。”
今天不打算给他端进来了么?
还是没听见回应,小丑蛋说:“会不会已经出门了?”
“这么早?”
她也知道早啊?
花囹罗想了想:“那个,要是你在的话,我跟你说一声,我跟丑蛋准备下山去了。”
打坐的帝渊此时张开眼睛,果然她以为他问她要不要下山是希望她下山的意思了。
既然刚才他都不说话,现在也没有必要回应,于是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主人,要不我们开门进去看看吧。”
花囹罗有点失落:“不用了,要是他在一定已经听到我们的话,要是不在我们进去也一样。”
只是如果他在里边,听到她说要走不说挽留也不来送别,确实还挺伤感的,毕竟她那么喜欢跟他呆一块。
花囹罗深呼吸,再看一眼这园子,笑容上了嘴角:“我们出发,丑蛋。”
“呜,出发!”
离开这个温室一样的地方,外边白雪皑皑,刺骨的寒意开机穿透身体,花囹罗狠狠哆嗦了一下。
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白衣牵着马车在等候。
“镜公主,尊上让我送你们下山。”
他果然在……只是没出来罢了。
“好,有劳了,代我谢谢尊上。”
上车之前,花囹罗忍不住看向身后,可因为结界,她什么也看不见,依旧是白雪覆盖的山罢了。
连流连的余地都没有。
再次离别了。
离别……
帝渊张开眼睛,隐约又传来了中药的味道,可是院子里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他起身打开门,就看到门前放着一张纸条,上边画着一个箭头,箭头指向楼梯,他走到楼梯前,又看到楼梯下又纸张,上边依旧画着箭头。
他走了几步,看到箭头的方向指向了厨房……
他目光一顿,他都说过,他这病无药可医。
于是坦然忽略她的向导,走向池塘边的亭子,石桌上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坐下前药还没喝的话,乖乖先去把药喝了。
他手一挥,桌上的纸张悄然消失,抚袍准备坐下,凳子上又压着一张纸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我不在,也要好好喝药哦。
他拾起纸条,搁在桌上坐了下去。
黑衣端来了热茶,知道尊上喜欢安静,没说话又退了出去。
帝渊没动,支着下巴看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她到底有多不屈不饶?
追着马车的时候是,给他写信的时候是,说要当他徒儿的时候是,给他熬药的时候是,现在就连人不在这里了,纸条还贴得到处都是。
他看着门前院子里都是字条,眼波微动,所有的纸条都瞬间消失了。
现在院子里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端起热茶却闻到了药的味道,目光又忍不住看想四周,又怎么会不留痕迹?即便他可以让着屋子恢复原样,可是记忆却留在了他的脑海。
茶已经到了嘴边,忽然又放下。
“黑衣。”
“属下在。”
“去把要给本座端来。”
黑衣微微一愣,很快答道:“是。”
黑衣把药端来,帝渊看着托盘上微微凝眸,没有薄荷糖。
见尊上没动手,黑衣又问:“尊上……”
“罢了。”帝渊拂袖端起药,苦味入口,他一口饮尽。
黑衣自是把他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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