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眸色慢慢地加深,直到眼中的冰冷将仅剩的良知全然覆盖,他静默的样子像是烟夜的精灵缓缓张开他罪恶的翅膀,无论是谁都逃不脱他的控制,他冷冷地看着丢在一边的断玉,俯身把它捡起来,玉的裂痕很明显,而此时这道裂痕便成了他心里的暗纹,那上面荆棘满布,每一颗缠绕的藤蔓都染着罪恶的颜色。
“江雨默,你是个很好的合作者,从不多问,但是绝对聪明,和聪明人打交道省心省力。”楚天意外地评价着,收回刚刚死亡警告一般的眼神。
江雨默不去看他,只是饱含深意地盯着他手中不断婆娑的断玉,那上面的裂口锋利无比,慢慢,那一片莹白中便落下点点鲜艳的红,他不禁皱眉,楚天这个人可怕得不像是人类。
楚天就像是不知疼一样,嘴角带笑,直到濡湿的手掌慢慢散发出骇人的血腥气,他才低下头,笑着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然后抬眼看看江雨默,像是有意告诉他什么一样,他把手里的玉狠狠地抛出很远,脸色平静可背后却搀杂着最坚定的决心。
“我们都知道那块玉的价值,它确实价值连城,可我们必须知道,那是曾经,曾经。如今,它破了,它没有用了,我们就该把它及时丢掉,丢得越远越好,不然它就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甚至会伤到我们!”
“所以呢?”江雨默问。
楚天挑挑他如画的眉,“哈,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他转身拿给江雨默一个档案袋,向他手边方向一推,“这里面的证据足够你我坐一辈子牢的,可是却有人想把它交出去,你说该怎么办?”
江雨默也是微微一愣,可他却追问:“你把郑岑怎么了?”
“很简单,就和刚刚那块玉一样,不要了!”
楚天耸耸肩,“消息应该很快散出来了吧,应该快了,对??????”他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着,受伤的手指还在渗血,他却视若无睹地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新闻里正播放着《**帝都市委常委会关于加强干部自身建设的决定》,决定要求“领导干部廉洁从政,绝不利用职权谋取任何私利,绝不利用职权为家属、亲友和身边工作人员谋取任何好处??????”
楚天眸光一闪,对视江雨默深沉似海的双目,“无风不起浪,你觉得这个文件会无缘无故凭空就抛出来?”
江雨默垂下头不做声,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风雨欲来前的紧张。
楚天拍拍他的肩膀,“蓉华的罪名已经坐实了,她是香港公司的法人,郑岑看不得自己的女人受自己牵连,有意向纪检委自首,啧啧,他是不是疯了?这个傻瓜!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救出他的女人了?这不过是一招错棋,他是在送死,他承认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陪葬,根本就于事无补,还会把我们所有人都牵扯进去,一个都跑不了。”
他站起身,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嘴里小声地念着数字,像是在等待什么,直到有脚步声慢慢从楼下传来。
楚天的笑更加灿烂,如同温暖的阳光撒落眉间,眼睛里绽放着异于常人的光亮,“来了。”
江雨默敏感地问:“你在等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就只是告诉手下的人好好地把咱们的郑市长送回去。”他刻意强调着送回去几个字,声音十分古怪,脸上的笑容也夸张得有些扭曲。
敲门声响起,一个神秘的烟衣人走进来,江雨默仔细看看,并不认得此人,可那人却面无表情地朝他们道:“楚先生,江先生,郑市长在办公室自杀了。”
江雨默惊得猛一下从沙发里弹起来,却看见对面的那个人整张脸都蒙着一层恶魔般的阴鸷,到了嘴边的话使劲咽了下去,他觉得在这个空间里,自己反而成了异类,因为无论是楚天还是那个神秘而诡异的烟衣人都保持着一份过分的平静,对于他来说这个消息是突如其来的震撼,可在他们眼中却似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震惊,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于是,心里那份怀疑便被一点一点地打破,变成了一地残破的琉璃。
“你??????”江雨默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没你的事了。”楚天对烟衣人挥挥手,那人脸色如常地退出去,没有一丁点活人该有的表情,不仅仅是木讷,更多是一种看破生死的麻木。
“他死了?难道是你??????”江雨默几乎语无伦次。
楚天用手势制止了他的话,指指自己,又指指江雨默,笑得酣然,就好像死去的不是一个人,“别那么看我,我做的都是为了大家好。他如果不死,死的就会是你我了!
叶锦荣呆坐在烟暗里,直到白茉莉走近来,他才警觉地问:“谁?”
“是我。”白茉莉的手刚刚触碰到开关,却听见烟暗里的男人失声叫道:“别,别开灯!”
“嘿嘿。”叶锦荣突然笑起来,在这件静寂的烟色中,他的笑声突然有了恐怖的味道,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他聊以**的小小花招,过来好半天,他才缓缓对白茉莉说:“桌子上有一章银行卡,里面的钱是我除了给家里人,还有打发一些手下剩下的,不多,但我也就有这些了,你拿了钱快离开吧!嘿嘿,我不是个好人,这一辈子是我害了你,不过这会儿我想放你走。”
“你要我去哪?”白茉莉的问题很简单,她该去哪?
叶锦荣看不见白茉莉此时的神情,他只是随着自己的心在说:“去哪都可以,找个好男人??????”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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