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和樊云天离开建安城的第十日,正是华夏游戏世界中的小暑。这天天上惊雷阵阵,人间遭受着滂沱大雨。
在建安城往南十里的一个行亭外,两具尸体身上的血液被雨水从刷得一干二净。死者为男性,是两名卖杂货为生的游荡商贩,一名大约五十岁上下;一名还未过而立之年,是那种在社会中最为普普通通的百姓,可以说与凶手毫无瓜葛,但此刻他们胸口中刀留下一个三指宽的伤口,皆因为老人口中的那句‘十全十美’
“人我可以带走了吧?”小侯爷卫宁问。
上官秋桐双手负后看了看地上被雨水冲刷的尸体,再瞧了瞧紧握匕首的卫宁。这个当初杀第一个人还瑟瑟发抖的贵公子哥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视人命为草芥、认为杀点人再正常不过不必惊慌失措的呢?当然上官秋桐也懒得管卫宁的心里是如何变化的,他只需要知道小侯爷杀了人,并且可以将这件事拿来威胁户部尚书就足够了。
“小侯爷请便!”站在行亭里的灰袍老人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个一身湿透的白衣年轻公子走回行亭,他要带上杨春花一起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但为何这个一直都被自己的属下和老人拘押在身边的红衣女子此刻的表情是那么的古怪?她不是应该很害怕么?此刻怎么能像看戏般将双手环抱胸前一脸玩味的盯着自己呢?
卫宁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向她伸出了手,“春花我们走。”他说。
“好啊!”她展颜一笑,“小侯爷先把刀子给我咱们一起去你府上。”
卫宁心中更加疑惑不过还是将匕首递给了眼前的红衣美人。
“我爹还不知道咱俩的事情,”他解释道,“现在你还不能跟我……你放心春花我回去便和爹爹说明,让他答应咱们的婚事。”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小侯爷,”女人接过匕首看着上面的刀刃道:“我说的咱们是包括他们一起。”她用匕首指了指上官秋桐和卫宁的随从。
“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他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但还是不愿意承认又问,“春花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去告诉尚书大人他家儿子杀人了啊!”她仿佛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然后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
他看着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这才终于明白,她和他们其实是一伙的,原来自己不惜背上命案也要解救的心爱女人不过是在和他们演戏,他想将她拉出火坑,却没想到原来人家是挖个火坑让自己跳。
“为什么?为什么?”贵公子仿佛是头受了伤的野兽愤怒而可怜,他猛烈的摇晃着红衣女的双肩问:“我卫宁对你一往情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春花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去你家就知道咱们为何要这样对你了,”红衣女用一只手捋了捋公子哥滴水的头发,“告诉你个秘密哦!其实我是一个冒险者不叫杨春花,以后可不许喊错了。”
他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在地上,只看见灰袍老人打了个手势命令道:“带上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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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府被笼罩在一片大雨中,黄豆大小的雨滴打在芭蕉叶上哒哒作响。户部尚书卫澄海盯着院子里那个被淋成落汤鸡、一身是伤、跪在地上嘴唇发白的儿子愣愣出神,他身边是一直微躬着身子的建安知府黄光培。
卫澄海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是个草菅人命的杀人犯,要说卫宁是个既嫖又赌还欺压百姓的纨绔子弟他相信,他也能够接受,侯爵府的家底还养得起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但如今有人告诉自己他儿子是个杀人犯,非但是个杀人犯,还是一个为了一个烂**杀了数十人的多情杀人犯,这让他卫澄海如何能接受?
卫澄海还想着刚才那一幕,几个人和自己的儿子急匆匆的走到了自己的明前,那个身穿灰色补丁袍子的老狗居然轻描淡写的说‘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尚书大人——你家公子杀人了。’
卫澄海原本不信,或者说就算他的儿子杀了人,也大可以关起门来自己教育,还轮不到你一个太子身边的走狗指手画脚。他本想说一句本官知道了让门房送客,然而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将卫宁杀人的画面拨弄在空中一一展示给他看,这是一个冒险者,他们天生具有很多神通,其中一个神通就是可以将你做了些什么事给记录成画面保存下来作为呈堂证供。
而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一下子跪在地上向那个烂**苦苦哀求,他莫非以为这些挖坑的人还会大发善心放过他么?卫澄海如遭雷击,倘若这份证据被递往府衙公堂和刑部怎么办?如果事情一旦坐实并记录在案,这是要他卫宁项上人头的,就算是他卫澄海贵为户部尚书也保不了自己的独子。
他们离开的时候说了一个法子可保小侯爷安然无恙,具体怎么做就由黄大人和尚书大人详谈。
于是卫澄海只能目送这些针对自己的人平平安安的离开,然后遣开了下人抄起木棍将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打了个半死,只留下他母亲躲在院子角落地偷偷抹泪。
茶几上的茶水早已冷却,身穿官服的花甲老者还在耐心的等待着尚书大人的决定。
突然间天空传来‘咔嚓’一声惊雷,将神态有点萎靡的卫澄海从沉思中惊醒,这个只有不惑之年但头发已经花白的高官长叹了一口气。
“还不将这个逆子带下去关起来?”他大声向站在院子角落里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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