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老人点头道:“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要知道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者百姓贫。皇上是一国明君,不可能为一场征战而让国家陷入贫困、让百姓饥寒交迫。因此我们出兵西征讲究的是一个兵贵神速,当前条件下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都无法几次三番、大规模的向前线运输粮草。如果出军在外久攻不下,那么不要说敌人以逸待劳,就算物资匮乏也能让咱们陷入困境,折羽而归算是好的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先前皇上才会南巡。”
“父皇英明啊!”李嘉贞拱手抱拳叹道:“亲自察看南方的边境的情况决定是否能出兵洛汗,让南方的大军形成一条鞭子赶着洛汗国的蛮子们向北方逃,然后咱们坐镇呼啸草原,借用青云山脉和皑云山脉形成的特殊狭隘地势将敌军关入翁仲一举歼灭。这样反倒是丢盔弃甲的敌军疲惫不堪咱们以逸待劳了,只是这次战争倒是会苦了南方的兄弟们了。”
“无论是从天时、地利、还是作战意图来说,南方军都要比咱们北漠军要累得多,他们是驱赶者必定会奔波劳累,所幸他们是从南往北,时间上是从冬季走向夏季,路程上又是从南方走往北方。”相貌堂堂的金万忠将军坦言道。
“所以诸位,”李嘉贞用目光扫视了众将领一番,“脏活累活让南方军干了,如果咱们到时候连那呼啸草原上的几座城池都无法攻下的话…….”
“那元帅就将咱们这些人的脑袋瓜给摘了当夜壶用,”一人指自己的脑袋说,“因为它根本就没用。”
众人拍手称快。
“诸位将军回到各驻地后即刻准备物资,金将军、白将军你二人要负责看好东北二营的城门,闲杂人等就不能再放其通行了,要时刻主意平原上异邦牧民的动向,有泄露我军战事准备者斩立决。另外白将军、你所在的东字营离飞渡角最近,有关弓弩、马匹的筹备和运输需要白家调度和安排。”
“末将领命!”两位将领用拳头将胸口处的铁甲捶得哐啷直响这是战士的誓言。
之后他们又讨论了一些关于行军路线、军队分队管理、当下军卒的情况后这数十将领便离开了广漠王府。
“元帅,”伍行楷从怀中摸出一个打有封蜡的信封恭敬的递给李嘉贞,“这是皇上给您的家书。”
他接过他递过来的信件并不立即看只是悠悠的问道:“伍先生你对咱们此次出兵洛汗国如何看——这里就你和我但说无妨。”
“哎!不容乐观啊!”灰衫老者抚须叹息,“将士们说得没错,我们的物资紧缺,尤其是要作为主攻的南方军。老夫不是质疑皇上的战略方针,倘若让咱们大锦再休养生息十年,那时候再出兵收复西面的土地也就稳妥得多了,不知道皇上为何这么急呢?”
“也许是因为有很多冒险者的突然出现打乱了父皇的计划吧!”李嘉贞缓缓的往外走:“既然他要打无论是作为臣还是子,我李嘉贞都必须是父皇手中那把最坚韧的刀——先生一定得陪我喝几杯!嘉贞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先生做的回锅肉咯!”
灰袍老头子哈哈大笑,他和他来北漠已经快十五年了,只有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当初那个憨厚秉直、嘴还有点馋的大皇子,他这个广漠王、大元帅当得其实很累很累。
“因为什么?”李嘉贞双手负后与伍行楷并肩而行他想:“因为父皇的时日其实已经不多了,他是多么想在闭眼之前能看看大锦的旗帜在那西方草原上飘荡的样子啊!”
十五年前的一个仲夏之夜,有个身穿锦衣的皇家少年误入了埋葬先祖的帝陵,他偷看到陵墓中的石壁上的一幅画像在开口对跪在地上的父皇说‘朕给你十六年的时间活可否?’当时龙体正壮的锦辉帝只是跪拜领旨,虽然知道但却不敢看自己的儿子哪怕一眼,之后年仅十五岁的大皇子李嘉贞便被自己的父亲赶到了北方。
一颗老槐树上站着子短衫手拿弹弓的小姑娘,这个正准备爬树掏鸟窝的圆脸小姑娘看到了跨入院子的二人显得十分高兴,于是放弃了要掏鸟窝的打算,直接从高高的树枝上跳了下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她用并没有包着石子的弹弓瞄准了李嘉贞的脑门儿,小姑娘鼓着腮帮偏着脑袋望着自己的爹爹。
“伍爷爷在此琪儿不得无礼!”李嘉钰佯装温怒眼中却是充满着慈爱看着这个调皮捣蛋的小花猫。
“哼!”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先是冲他们做了个鬼脸,然后一下子就扑在了李嘉贞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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