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口中酒气熏天,想必死者死前曾饮用过大量酒。”
“尸体上有一处明显重伤,伤于头顶,应是因死前头先触地,也是导致毙命的要伤。其次便是身上多处的骨折,但不是致命伤。”
“剩下的都是些淤青与皮外伤,皆是坠地时撞击摩擦导致。加上尸身并未有挪动过的痕迹,是以致死缘由,乃是坠楼而亡。”仵作仔细检查了白大姑娘的尸身后,这才开口命人记录道。
康平县这些年鲜少有命案发生,加之月轩楼地处康平县城繁华之处,此案一出,县令当即派人前来调查。
“白家姑娘多好的人,脾性好,人又温顺,那宁家真不是个东西。”有些惋惜道。
谢妤虽未料到适才见过之人,转头便跳楼身亡。但这十年她已看淡生死,因而想也不想地上前将白大姑娘尸身上所盖的白布揭开。
白大姑娘因额上重创,血糊了满脸,如今已经微微凝固,与额上那颗朱砂痣混在一起。她今日穿着红裙,血色恣肆全身,又双目圆瞪,远远瞧着有些可怖。
林修瞟了眼白大姑娘的尸体,慌忙侧过头叫谢妤赶紧把布盖上。
“别多瞧红衣横死鬼,小心缠上你。”
谢妤对林修所言不以为然,是以她把尸布盖好,淡淡道:“我与白大姑娘无冤无仇,她缠我作甚?倒是你,往日在白家的酒钱可结清了?小心白大姑娘晚上同你讨酒钱。”
林修被谢妤吓得倒吸了口凉气,讪讪挤出了个笑,“一两酒钱不至于吧。”
说着他自觉脖后有些发凉,搓了搓手又腆着脸问:“先借我一两同白家清算了酒钱可行?”
从腰间抠出一两银钱丢给林修,谢妤大步走向一处,开始问询:“你们是何时发现白大姑娘的尸身?”
白大姑娘并未从临街那头坠楼,掉落身亡之处是月轩楼后院方向,是以发现白大姑娘的是店里的杂役赵肃。
许是叫此事吓到,赵肃讷讷了半天才磕绊说:“大约……大约是三刻钟前,我那时正才后院取酒,便听见重物坠地的声响,原以为是二楼哪位客人从窗口掉落了东西,怎料才一出去,就瞧见大姑娘已经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谢妤是下楼之时遇上白大姑娘,今日恰逢集会,周遭人群往来众多,她步伐慢,用了近两刻钟才走至县衙。
林修匆匆召她回月轩楼一路飞驰,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来一回,若是白大姑娘提酒上楼没多久后坠楼,这时辰倒是与赵肃所言不差。
“你们可上楼顶瞧过?”
“还未上去,今日大姑娘一来就端直提酒上了楼,我们好多人面都未曾见过,不曾想大姑娘竟如此想不开跳楼自尽了。”
谢妤眉头蹙了蹙,反问:“你又如何晓得是自尽?”
似是没想到谢妤这般问他,赵肃先是一愣,随后慌忙解释道:“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大姑娘自打跟宁家公子退了亲事后,无心店里生意许久了,一连许久都是二姑娘操持的,就生怕大姑娘一时想不开,不曾想……”
“那二姑娘此时人在何处?”
“二姑娘今日一早就随人出城去香积寺替大姑娘祈福,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对了,您可是要上楼顶瞧瞧?”
谢妤点点头,见林修也已经清账回来,便拉着他一并上楼。
林修在后面跟着有些无奈,“楼顶早都已经上去探察过了没有异常,连仵作都已经断言是坠楼而亡,想必是她醉酒一时想不开自尽罢了。”
谢妤斜眸瞧他冷言问,“你如何肯定就是她是自尽跳楼,而非他人蓄意谋害?”
林修哑然,是以他只得摆摆手道:“你若不信,我便陪你上去再瞧一遭罢了。一发现白大姑娘尸身时,我们几人就已经叫人封了月轩楼。仵作查验了尸身,我们的人才放走了那些食客。”
“再说这些日子白大姑娘都未曾出门,凶手又怎么能知道她今日前来月轩楼,还尾随身后上楼将她推下,又能不着痕迹地处理了一切在这么多眼睛下逃走。若凶手有如此本领,又何苦费心费力惹人生疑。”
林修跟在谢妤身后喋喋不休,不曾想谢妤身子骤然停下,险些将林修撞得滚下楼去,“你好端端走着,停下作甚?”
谢妤此刻站在楼梯上,侧首瞧着对面楼梯正搬着木箱下楼的两个外邦人出神。
这两个外邦人她曾坐在窗前见到过他们进月轩楼,是以她问身旁的周肃,“那两个人是做什么的?”
赵肃瞧了眼,解释道:“这是两个会变戏法的西域人,从太原府来,一直住在我们月轩楼,预备明日开始在县城卖艺。所以他二人怕箱子里的物件丢了,平日里进出都是随身携带。”
谢妤却想的是,那木箱看起来甚是笨重,这两个西域人又为何费力搬着箱子到处走,是以她眯了眯眼同林修道:“把那两个西域人拦住,看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林修虽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先行前去将那两个西域人拦下。
谢妤走过去的时候,就听那两个西域人用着蹩脚的官话解释,“我叫阿纳什,这是我弟弟阿纳山,我们一路从家乡卖艺至此,才来康平县不久。这木箱内装的是我们明天表演所用之物,若是现下打开了,明天怕是就不稀奇了。”
还未等林修开口,谢妤就同阿纳什道:“今日月轩楼闹出了人命,我们都是奉命办案,你便只将箱盖打开叫我们看看便好,明日我同我几个兄弟亲自前去给你们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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