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人此时此刻内心已经开始埋怨云慕林的懒惰、不肯作为,害得他没法向温以恒及天铎帝交差。
还没等伍大人开口作答,旁边的一名工人低着头回答道:
“这武安君祠的修缮进度如此缓慢,都是因为修筑材料并不充足,自开工以来更无人监工。工人们手头上没材料可用,便只能做得慢一些、散一些。”
温以恒转向那回答的工人,问道:“你是工头?”
“小人正是,工人们都叫小人钱工。”那名回答的工人点头回答道。
“本相记得临行前,内侍省已经竟采购好的修筑材料发给你们了。怎么会存在修筑材料不充足的情况。”
钱工镇定的回答道:“考虑到运输材料的重量及赶路到历佑县的时间,内侍省发放的修筑材料只够工人们使用前五天的量,到了第四天时建材已经不太足够。”
“小人曾请人提醒过太子殿下进行建材的补充采购,然而太子殿下既不回应,也不没有派去去采购建材,小人亦没有银子采购建材,只能与工人们拿着仅剩的建材先慢慢修缮着。”
天铎帝承诺由国库出银子修缮旧祠,而采购材料的银子被云慕林紧紧攥在手里,历佑县也不会出银资,工人与包工头又不可能自己出钱去买建材,一来二去,修缮的进度就耽搁了。
温以恒遥指祠堂屋顶:“连陶瓦的材料也不足够?圣上并没有让你们用琉璃瓦修缮屋顶,再如何缺银子,普通的陶瓦总买得起吧?”
古代一般使用琉璃瓦或陶瓦来进行建造屋顶。琉璃瓦华美贵,常用于皇家的建筑,而陶瓦则是属于平民化的建筑材料,价格比琉璃瓦便宜许多,也算结实耐用,所以使用较为广泛。
不知在朝中,整个京城乃至天下都知道太子与温相之间的不和,所以钱工面对温以恒的提问,也能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并不会担心温以恒会为云慕林说话掩护。
钱工直截了当的指出原因:“内侍省原先采购的陶瓦质量实在差,在来时路上一颠簸,就坏了一大半,小人们现在用于屋顶上的陶瓦,都是剩余的陶瓦里勉强能看能用的了。”
钱工这就是在告知温以恒,关于武安君祠的修缮工作,其中不只云慕林消极怠工,连负责采购建材的内侍省也贪污了不少银子。
内侍省等同于清朝的内务府,向来是宫廷里油水最多的部门,进了这个地方工作,只需要贪污个三五次,也许一辈子的花销都不用愁了。
跟在温以恒身边护卫的丁旭铭当即啐道:“连修缮建材银资都贪,内侍省里的那群兔崽子,这些年来油水回扣吃得多了,都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了……”
丁旭铭的父亲原先曾在殿中省尚食局做过书令史,经常与内侍省打过交道,曾对家人提过内侍省里的贪污现象如何如何严重。
再加上如今内侍省连用于修缮武安君祠的建材采购银资都贪污,丁旭铭自然对此现象愤慨不已。
如果换做是旁人说这句话,叫他人听了告到内侍省去,说不定还会被内侍省克扣银两用度。
但是说出此话的人是丁旭铭,宰相身边的近卫,如今官至三品,比内侍省里位置最高的从三品內侍监还高半级。
虽然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向来是太监比当官的更难缠,但是地位高如温以恒这样宰相之位,从来都是在宰相拿捏内侍省的份,所以内侍省在丁旭铭面前便不够看了。
旁人见连内侍省都爆了出来,更加沉默不语,而历佑县的县丞也趁此机会派人去向云慕林告知现场情况,将他请过来。
温以恒并没有对钱工爆出的内侍省情况有所反应,只抬步走到修补了一半的墙体前面,伸手去摸了一把,又问道:
“本相记得将作监出的修缮图纸里标明,院墙与祠堂墙体都要用砌砖修建,为何现在两边的墙体却是油毡砂浆做成?”
伍大人当即知晓情况越来越不妙,如果牵扯越来越多,只怕最后不仅连头上的乌纱帽不保,连象古冠也不保了,便开始抢答道:“皆因油毡砂浆能防雨水,又结实耐用。”
“油毡砂浆再耐用,能比砌砖耐用?”温以恒声音越来越沉,语气更加不善:“况且图纸上标明是砌砖,就应该用青砖砌筑,岂容个人的缘由随意更改?钱工,你怎么说?”
钱工继续低着头回答道:“小人们一开始带来的建材里确实有青砖,也用在做墙体修缮的底部了。”
钱工一指祠堂墙体的底部,其中裸露的一小块油毡砂浆缝隙里,确实显露了青砖的痕迹。
温以恒继续问道:“既然原本就有青砖,为何后面又改为用次一级的油毡砂浆?”
钱工如实回答:“皆因内侍省采购的青砖质量不……”
“够了!”
县丞打断了钱工的回话,厉声斥道:“怎么可能全是内侍省采购的错?你又如何肯定一定是青砖出了问题?说不定是你们工人从中掉包,把好的青砖拿去卖了,换些差的在里面!”
后面跪着的一众工人里,有人听到这样污蔑指责便跪不住了,当即弹起来指着县丞回嘴骂道:“就是青砖出了问题!你还不让我们说了!”
钱工也跟着站起身澄清道:“确实是青砖有问题,小的们绝对不敢欺骗温相、欺瞒圣上。”
“温相您可能对这些比较专攻的知识有所不知,使用砌砖筑墙,需要在地面底层刷一层黏稠的石灰浆,然后采用青砖对缝的手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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