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庆帝微微低下头,“你猜对了,杀几个妖人有甚难处,不过是朕的一句话罢了。但是白云观与京城之中皇亲贵族几乎都有瓜葛,若是杀了他们,那么又置那些人的脸面于何处?朕登基时日不长,不能不考虑朝廷的这些中流砥柱。”
“唉,难怪你昔日并无心于帝位,看来这皇帝也不是好当的。难为你了。”
“朕没有杀了那些妖人,你不怪朕?”衡庆帝有些意外的看向灵儿。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个嫉恶如仇的女子,敢爱敢恨。可是今日她却能说出这般体贴的话来,不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当然,这并不能怪你,你是皇上,自然以江山社稷为重。”灵儿转过身去。她不想看到对方眼中的火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害怕这种曾经希冀的温情。
衡庆帝看着灵儿转过去的身影,刚才满腔的热情与希望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又恢复了一副清冷模样,沉默良久,“你可以走了。”
灵儿心中一颤,在她来的时候,她是多么盼望这句话啊!“你可以走了”,如蒙大赦,自己可以转身溜之大吉。这不是自己希望的吗?可是当这句话被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后,她却觉得心中一下子空空荡荡。良久方道,“你多保重。”缓步走下水榭,转过花丛再回头看时,身后的那人已是没了踪影。灵儿此刻自觉心痛难忍,情不自禁,两行泪水滚滚落下,划过嘴唇,落进口中,苦涩难当。
沐晨风闪身避开,见灵儿一路边走边哭。那压抑的抽泣声让他忍不住想上前安慰一下眼前的人儿。但是她果真需要这样的安慰吗?还是说这样的场面不正是自己期盼已久想要见到的情景。
待到回到沐夫人处,灵儿早擦干了眼泪一副无事人模样。这时沐晨风也从外面进来,灵儿便不悦道,“夫人病的这样。你如何能这般轻易走开,万一有个急事,奴才们又哪里拿得了主意。”其实,灵儿哪里会是责怪下人们照顾的不尽心。这沐府的家人都是家生子儿方才进得了后院,世代在沐家做奴才岂有不尽心尽力的道理。灵儿实则怕的是花蕊,至于花蕊敢不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再有行动她不敢想。她此刻既想沐雷查出来凶手,又恐他盛怒之下会要了花蕊的性命可谓是进退维谷,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他是不是又为难你了?”沐晨风见灵儿一副神不守舍模样,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灵儿手下一顿,刚拧干的热毛巾又掉进了水盆里,水花溅到衣裙上。她愣怔一刻,轻轻叹息,“他没有为难于我,而且以后也不会再为难我,从此各自天涯各自安好。”她低头说完这些,复又故作轻松抬起头来向沐晨风笑道,“若非夫人病中,你我真该好好喝上几杯,庆祝我重获新生。”
沐晨风见灵儿好似已经放开,也觉心中轻松许多。
灵儿又替沐夫人检查一番,只觉病情渐渐平稳,悬着的心便也放了下来。
方这时前面跟沐雷的一位小厮匆匆跑了进来,看神情煞是紧张。灵儿心中一阵乱跳,“难道是凶手已然找到?”正胡乱猜测,那小厮冲沐晨风和灵儿行了个礼站直身子道,“老爷请姑娘现在到前院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灵儿还未说话了,沐晨风已是着急问道,“老爷可说是为了何事?”
小厮练练摇头,“奴才只管传话,其余一概不知。”
沐晨风还想再问,转念想想自己父亲的性格,怕也是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我去了便知,或许伯父只想问问伯母的病情也未可知。”灵儿见沐晨风着急模样,挤出一丝笑意来安慰他道。
灵儿跟着小厮往前院走去,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不知等待自己的又是何种情形。待到得前院的花厅处,只闻得里面传来一阵阵男子的谈笑生,心中不由得纳罕,沐雷怎会有这般的兴致?待一脚踏进花厅,不由得呆立在原地,却见白大山领着白云天端坐于厅内,沐雷正陪着喝茶说话,怪道如此热闹。
“我这外甥女最是个聪明刁钻的主,这点倒是随了我那舍妹,怎么,你这丫头竟是连舅舅也不认得了,还不快点过来给舅舅见礼?”白大山说的随和,虽然摆着长辈的架子,但是面上口中却不见一丝一毫长辈的言辞令色。
灵儿便也顺水推舟,几步走到近前,微微行了个蹲身礼,便站起身来笑道,“舅舅几时来的京城,灵儿倒是不知道,实在是失礼。”
白大山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指着灵儿道,“最会说瞎话,罢了,你不去见我,我这个做舅舅的不怪罪,但是我不能不来寻你,你外祖可想你想的紧呢。”
沐雷不由得在一旁赞道,“侯爷不知你这外甥女可是位奇女子,她的一手医术竟是连当今太医院的李子夫也比不了,老夫的贱内若不是蒙二小姐妙手回春,不知现在又是何种情景了?!”这话沐雷说的极为恳切,既是赞赏又是感恩,也算是给白大山一个响亮的恭维。
白大山自是又甚觉得意,捋着下巴上的美髯点头道,“灵儿大才,若再经仔细调教,他日前途不可估量。”
灵儿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称赞搞得莫名其妙,这是闹得哪般,难道把自己喊过来就是为了听他们夸奖自己?遂皮笑肉不笑的自谦道,“我不过是多读了几本医书,哪里当的起沐伯父、舅舅这般谬赞,实在是惭愧的很。”
白大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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