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两人都是身手不凡,寻常人等根本难以近身,就算是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街出手,哪怕林凡身上有伤不能动手,只要对手人数不是太多,那独孤君扬一个人也能坚持到护卫们赶到。
两人兴致勃勃的在街上闲逛,不久之后,两人的神情就凝重起来。
如今的街道看似繁华,实则透露出一股落寞衰败的味道。
富家子们或许还能衣着光鲜,在街上昂首阔步。可大部分平民百姓们就是衣衫单薄,面有菜色了。
这还算是好的,京城是上次战事中京畿之地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大量的流民涌进京城。
他们这些人为了躲避战乱抛家舍业,在京城又找不到活,没有生计,时间一长,就只能沦落为乞丐。
打眼望去,街上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流民,向过往路人乞求施舍。然而京中百姓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乞讨之人的数量又远超以往,百姓们纵有善心,也有心无力。
徒劳无功之下,这些流民里似乎不少人都已认命,他们蜷缩在街头巷尾的角落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在他们周围,很多人已经彻底没了声息,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昨夜大雪突寒,缺乏御寒之物又冷又饿的他们,很多人都没能挺过来。
不时的有衙役来往巡视,将冻饿而死的人搬到一辆辆推车上拉走,应该是送到城外掩埋。
在林凡看来,衙役巡视颇为频繁,可依然运之不及,可见这些时日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两人面色沉重,独孤君扬突然快步走向一处,林凡只能跟上。
在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
的小女孩面前,独孤君扬停了下来。
小女孩面黄肌瘦,很是瘦弱,身上衣物也是少的可怜,手上、脸上满是冻疮。
她这时正跪在地上,身前摆放有两具尸体,尸体为一男一女,看上去是她的父母,也没用草席什么的遮盖,就这么摆放在平地上。
这并不让人意外,如今这境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有御寒之物也不可能浪费在死人身上。哪怕是小女孩答应,流民中其他人也不会答应,早就上来抢夺了,何况看样子小女孩也不像是有的样子。
身上的冻疮和长时间未曾清理身体让小女孩散发出一股臭味,冬日的寒风也遮掩不住。
她干枯杂乱的头发上别着一束稻草,应是有卖身葬亲之意。
独孤君扬解下自己的狐裘,盖在面前的尸体上,而后说道:“姑娘,我这次出来的急,没有带银子,这狐裘倒可以换些银钱,你拿去当铺当了,好好的把你父母葬了。如今战事已止,不用继续留在京城,拿着剩下的钱回乡去吧!”
小女孩喜形于色,不停磕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独孤君扬说完欲走,林凡却突然喊住他:“独孤大哥且慢!”
而后他拿起独孤君扬盖在那一男一女身上的狐裘,招呼不远处的下人过来,把狐裘交给他们。
独孤君扬见状脸色微变,语气中隐有不悦之意:“小林大人这是何意?”
林凡见独孤君扬似乎误会了什么,便笑着解释道:“独孤大哥,你这狐裘价值何止千金,你若是把它留在这,虽是好意,可我只怕这姑娘活不到明天!”
林凡说着从下人那里接过一些碎银子,他在手中掂量了一些,大概二三两的样子,虽然不算太多,可也已经足够。
他将银子递给那姑娘,说道:“姑娘,我这里有一些散碎银两,你拿去葬了你父母。那狐裘虽好,可太过珍贵,给你其实是害了你。”
林凡说话的同时环视四周,周围那些贪婪的目光纷纷收回,不敢与他对视。
他又装作没看出那姑娘眼中的怨恨,人心不足是正常的事,毕竟断了人家的财路,别人对自己不满也是应该的。
“姑娘,若是没有生计,可去户部尚书府,那里会给你找份活计,虽然辛苦,可衣食无忧,每个月也有几钱银子的工钱,你好好考虑一下,去了的话说是林府少爷说的,自然会有人安排你。”
林凡说完,周围的人都对小女孩投来艳羡的眼光,毕竟能进大户人家做活,哪怕只是一个当下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不理这些,林凡领着独孤君扬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远之后,独孤君扬叹息一声道:“唉!比起林兄弟,我还是欠缺了不少,险些好心办了坏事。”
独孤君扬出身高贵,如在云端。虽然也知民间疾苦、百姓艰难,但为人处世方面难免有些不沾地气。
但他不傻,在见到林凡的处理之后,便知道林凡才是对的,要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那姑娘死路一条。
看看自己,再看看林凡,江州林氏那也是百年世族,林凡处理起这样的事来却得心应手,独孤君扬有些惭愧。
其实这不怨独孤君扬,他一出生就是平国公府的世子爷,未来注定是要接班的,就算是后来做官领兵,那也是直接从一军副帅开始历练的,有谁敢让他知道这些?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而林凡不同,他是从品级最低的九品官开始,每天都是在与最底层的老百姓打交道,知道这些不足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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