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一半,脚又悬空了。
抬头一看,陆文濯拎着她的后领子,正一脸铁青地盯着她。
“看什么看!”白子苏回瞪他一眼,想了一下,又说:
“我不想去宴会了,不过你要是那么想让我去,并且非要盛情邀请我的话,也许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考虑一下。”
说着,白子苏朝他扬了扬眉。
求我,你求我啊。
不求我,鬼才跟你去!
陆文濯的脸色变了变,从青变白,又从白到青。这颜色变得,旁边的景祥和景吉都看懵了。
他们跟了主子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一向处变不惊的主子脸上,可以如此的五彩斑斓。
心下不由得对白子苏又升起一股子敬意。敢在主子面前临时撂挑子,啧,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只可惜,撂挑子也得看清主人,他们主子才不吃这一套。正想着,陆文濯就已经寒下了声音:
“老老实实去宴会,和死在这里。你选一个罢。”
话音刚落,他松开她的衣领子,未等到她的双脚沾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
威胁她?
狗东西居然威胁她?
明明是他有事求她,是他有毛病在先的,他不好言好语的求她去,居然还好意思威胁她。
他大概不了解她,她此生最痛恨别人威胁她,特别是拿死来威胁。他以为她白子苏是什么人?真把她当成贪生怕死、毫无骨气的人了吗。
呵!可笑!
“什么死不死的,我才不在乎!主要是妾身吧想去宴会,就稀罕去宴会。而且最喜欢老老实实的去宴会了。你说这讨厌不讨厌,唉,真是没办法呢。”
白子苏语气绵软,笑的如花似玉,伸手就捏了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
陆文濯冷嗤,侧眼睨她一眼,终于缓缓松了手。
白子苏连忙背过身,跌伏在车辕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气。这个狗东西,方才真的起了杀心,掐的那么使劲,要是再晚松一会,恐怕她真会被他掐死在这里。
心有余悸地给自己顺着气,白子苏心下只觉得不妙。
还以为烟雨楼之后,这个人能有点改变。谁知道有的男人就是这么凉薄,榻上再交心付意,也能下榻无情。
衣服一穿,刷刷地就翻脸不认人了。看来指望他良心发现是不可能的了,还是得靠自己小心提防。
老老实实坐回车上,白子苏抱着琵琶一脸戒备。
“启程吧。”陆文濯低声吩咐,坐到她对面。
见她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陆文濯伸手,将她撩到帽檐上的纱帘又放了下来。细纱一笼,白子苏心下更加忐忑了。虽然也能看见,但这种朦胧的视线依旧让她十分不安。
原本恨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下也观不了六路了,只得往拐角处挪了挪,尽量离他远一点。
然而刚一挪动,陆文濯又朝她伸了伸手。
“不知夫君还要妾身做什么呢?”白子苏勉强笑了笑。
“我帮你拿着琵琶,你歇一会吧。”陆文濯淡淡道。
哈?这么好?
不过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觉得不应该啊。方才还掐着她脖子的人,这会儿又要心疼她。咦噫,怎么就嗅到了一丝丝变态的气息呢。
有一句话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但是陆文濯这个人,还远远达不到那种境界。让他给个甜枣?哦呦,那他老人家宁可不打那一巴掌。
所以这莫名其妙的甜枣,谁敢吃呀!
白子苏的小脑瓜滴溜溜的转,呵呵一笑,就娇声道:“怎么敢麻烦夫君您呢,要是累着您了,妾身惶恐都来不及呢。这琵琶不重,妾身自己拿着就行。”
“不麻烦。”陆文濯平静地看她,掌心向上,示意她自己拿过来。
“哎呀夫君……”白子苏还想再说些什么,陆文濯忽然收了收手,作势就要起身。
“给给给!”白子苏噌一下,先他一步站起身,双手捧着,恭敬地一鞠躬,将琵琶递到了他怀里:“给您,给您,都给您。”
太吓人了,一言不合就想掐死她?这芬芳的是什么丈夫,这是仇人吧?
陆文濯满意地接过去,抬眸又看了她一会,似乎对她这个熊样很是欣赏,连唇角都不由得牵起一个弧度:“没想到,你也有听话的时候。”
白子苏隔着纱帘,都被他看得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挪到角落里,温顺的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好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这是拐着弯地在骂他。陆文濯原本满意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别生气呀,妾身哪里说的不对吗?”白子苏眼巴巴地瞧着他,语气相当的无辜。
“要是有不恰当的地方,您可要多担待些。妾身啊,学识有些浅薄,不太会遣词造句。其实妾身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嫁给你了,自然要顺着你啦。”
心下:你没有听错!就是在骂你!骂得就是你这个狗东西!
“娘子果然有趣。”陆文濯微微一笑:“只是这用词,确实不当。”
“愿听夫君指教一二。”白子苏也微微一笑。
“聘则为妻奔是妾,你我之间,嫁娶的六礼,无一礼成。何来嫁字一说。”陆文濯倚在软垫上,姿态慵懒。
何来嫁字一说……
嗯,好像挺有道理的。她确实都没有嫁给他。从始至终,三媒六聘嫁给他的,只有薛若兰一人。她只不过是被他捡去,养在那里而已。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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