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激灵,慌忙跑下楼去准备帮忙,扑哧一声摔在了地上。“啊,对不起对不起,老先生,您没事吧?”他下意识地弓着腰,不停地赔礼道歉。
躺在地上的是个陌生的老人,也是身穿一身的“质朴的”乞丐服,老头刚吃饱准备睡觉,就被个笨拙的身体压醒了,火气刚到了嘴边,听见不停的道歉声,倒也没好意思发作。小二作揖致歉,余光不停地打量着眼前这人,躺到地上的是个生面孔,头发散披在肩上,双目深陷,身上的衣服没有补丁,倒不是说有多么整齐,着实是一个又一个破洞太过于密密麻麻,补不起来啊,至于腿上,挽起的裤腿一长一短,赤着脚打着二郎腿,不是从脚上传来一阵酸白菜味道。小儿的确是呆在那里不知所措。老人瞥了瞥眼睛,心里笑骂道:“榆木疙瘩脑袋。”
所幸掌柜夫妻二人听闻声响,分别从楼里楼外赶来。掌柜的在江湖上闯荡久了,待人接物自然熟捻老套一些,看到这尴尬的一幕,心里自然有了了断。迎着小二求助式的目光,他率先打破沉默,弓腰作揖道:“在下谢文,小小福满楼经营活计的,这是家仆楼小二,不知何事惊扰到先生。”说着,谢文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的眼前这位,还不忘加重了“家仆”二字
不说别的,光是这一句一句的先生便听得叫人顺心。而这份谦恭自然是十多年的江湖世故的沉淀,也是“榆木脑袋”楼小二所不具备的。依他看,这尊活佛无非想要白顺几顿饭,否则也不会在这里“钓鱼”。只是实在是老头理亏啊,毕竟他躺的是福满楼大门的唯一廊道啊。随着看客愈来愈多,老头子却一言不发,老谢只想赶快息事宁人,避免惹出更大的麻烦,只得慌忙补充道:“烦请先生光临寒舍,当是为了谢某给您老致歉,您看如何啊?”
老人翻了个白眼,嘴上怒喝:”软木蛋子。”脚下倒是自觉,率先跨过大门,仿佛没看见没听见周围人的指点。脸皮之厚着实令人汗颜。“谢软木蛋子”见状到先松了口气,苦笑着望向楼“榆木疙瘩”,后者打着白毛巾,率先跑了进去。
老头子一人坐在隔间了,菜是老谢亲做的四大嘉庆菜,酒是老谢珍藏的陈酿。知道吃酒时,榆木疙瘩才发现在层层麻布粗衣下,老人断了右臂。他不免有些惊讶。一方面是老人的处境,另一方面更是掌柜的如此招待,以往每月都会碰上几个蹭饭的,讹饭的,虽然每次都是福满楼做出让步,但也从没有让掌柜的如此重视,不就是一个饥饿的老汉儿吗?他越想越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他摇摇头,不禁又露出人畜无害的傻笑。
“您吃的怎样啊?”谢文猫着腰,系着白布围裙,不等老人回答,大声说:“小二,去把三楼的雅间收拾一下,给先生置办几套新装,记住要宽袖的,鞋子一样。还有去沉香阁再取十坛陈酿,要南阳细柳,银子和钥匙去柜台取,立马去,对了,今后先生在此常住,一律不记账。”说着,转过身接着陪笑。这一幕着实让人费解啊,可小二终不能违命啊,也是连忙跑出去。殊不见老人嘴角扬的笑,愈加像一个江湖混子了。
好在天黑之前一切安排妥当了,期间不管是谁问,谢文皆以摇头做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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