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诚信镖局门前的灯灭了,这炸雷一样的消息不胫而走。怎么回事?天塌了吗?地陷了吗?没有,可是,诚信镖局门前的灯灭了。
好像天是可以塌的,地是可以陷的,但夜里诚信镖局门前的灯也是不能灭的。然而,诚信镖局门前的灯真真实实地灭了。
路人停下了脚步,还有人闻讯赶来。一时间,诚信镖局门外聚集不少人。大家指指点点、相互打听着,可是,没一个人说得清楚。
御字街,在京城,这实在是一条很不起眼的一条街。可说起京城的御字街,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御字街所以这样的有名气,就是因为诚信镖局在这条街上。就是御字街得名,也是因为诚信镖局。
白天,诚信镖局的大门是不关的。到了晚上,大门一关,门前的灯就亮了。灯一直亮到天明,亮到大门地开启。
每一个地方大多都有一个地标性地存在,可以是在平坦的地上的一处高地,或是群山中的一处庙宇,或是某一特殊的建筑。而诚信镖局的灯,就是这方圆很大一片地方的地标。诚信镖局门前的灯不是高挂的灯笼,是镶在门柱里面,外边有玻璃罩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所以无论是狂风的夜,还是暴雨的夜,只要是夜里,一年四季、岁岁年年,诚信镖局的灯总是亮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附近的人谁也说不清。其实,好像也没有谁问这件事,因为,夜里,诚信镖局门前的灯是亮的,这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既然是夜晚,诚信镖局门前的灯怎么会不亮呢?
听人说,曾经有个外乡人,好奇的问过住在这条街上的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诚信镖局门前的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夜里一直亮着的?老爷爷撸着白胡子,沉吟了好久,最后还是摇摇头,说自己也说不清,反正自打自己记事起,这灯就一直亮着的。
这亮着的灯,在漆黑的夜里可以为行人指路,但这不是主要的,因为对于想要寻求庇护的人,这灯光更意味着平安、意味着世外桃源。因为无论你得罪了什么人,无论你犯了多大的事,只要一踏入了诚信镖局的大门,就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就安全了。
当然,只要你走出诚信镖局的大门,一切就只能靠自己了。所谓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说不定就是从这来的。
就算官府衙门,也得给诚信镖局的面子。看到门匾上的几个大字了吗?,那是当朝太祖皇帝的御笔。不是因为别的,因为太祖皇帝落难时曾经在诚信镖局避过祸。一句“孤家脚下有净土”,是太祖爷爷给诚信镖局的恩典。
由此可见,也就知道了诚信镖局是怎样的存在了。
诚信镖局肯定是出事了,肯定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诚信镖局门前的灯是灭了,但此刻,大厅里的灯是亮着的。这里是镖局议事的地方,也是接待客户的场所。
大厅里很宽敞,也布置的很豪华。但是,这一刻,厅里的气氛却令人感到压抑,冷清。围着一个特大的椭圆形的桌子,有十几个人,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人虽不多但很精,是镖局的所有重要人物的集合。
“师父,真到了这步田地了吗?真的完了吗?”说话的是镖局掌门人的大徒弟。
他姓雷名子震,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也是个特精明强干的人。平常日子,就是他打理镖局的日常事务。听了他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上首太师椅坐着的人。
这被称做师傅的人,就是镖局的当家人燕涛。虽然现在畏缩在太师椅中,但能看得出这个人的身材高大和魁梧。国字脸、连鬓胡,年纪不到五十岁的样子。此之前,无论是谁,第一次见他,都能感受到这是个什么也难不倒,言出必行而又豪情万丈的汉子。
看到燕涛现在这样子,谁都会相信,伍子胥一夜愁白了头的故事肯定不是杜撰的。因为燕涛好像突然一下子老了,头发虽没白,但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很多,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化为了乌有。
大厅里很静,谁都不说话,大家都在等着当家的开口。
等了好半天,燕涛动了动,“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我意已决,趁现在还能抢救出部分银两,把镖局的所有人都安置了把。给大家的安置费虽不算多,但置办些地产,总不至于会有温饱之忧。”燕涛态度坚决。
“把镖局的所有地产、房产都买了,除掉赔镖和大家的安置费已无分文,您和师母靠什么生活。”雷子震接着问。
“师父老家还有几间草房,几亩薄田,我和你师娘身体还硬朗,还能劳做。”
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自己的徒儿在这样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师傅,燕涛感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徒。
“师父,我不像大师兄,他有一大家人要养活。我就孑然一身,我不要什么劳什子安置费,师父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大家放心,师傅和师母我来养活。”说话的是燕涛的小徒弟燕来顺,是燕涛路边捡来养大的孤儿,也就随了他的姓。
这是个直肠子的人,虽不如他的大师兄雷子震那样善谋划,但在众人中人缘极好。
燕涛膝下无子女,一生只收了二徒。听了自己小徒儿的话,这个钢铁汉子眼睛有些湿。
“师傅,我们都听您的,但我有个想法还是想说说。”雷子震说着,用眼睛征求师傅的意见,见师傅微微点头接着说:“大家都不想拿安置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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