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人不懂,然而他们彼此互相了解,互相明白,便也就足够了。
萧君烨和萧无尘不在意外人的想法,一同进了寝宫——之前他们或许还会遮掩,可是如今,大兴朝已然安稳下来,萧无尘头顶上虽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可是这二人一个都不敢管他,更何况太后还已经被放进了冷宫里等死,萧无尘本人也不是非要留着好名声而不在乎心上人的人,因此自从此次萧君烨正式带着大军回洛阳,萧无尘和萧君烨就大大方方的一同住进了甘泉宫。
虽然表面上还会多此一举的对外说兵马大元帅是“暂居”甘泉宫的侧殿,可事实上,萧无尘显然是打算留萧君烨一辈子的,而且还是留宿在自己的正殿。
而萧君烨显然心中也是打得这个主意。
不但如此,二人现下不但住处不瞒人了,行为举止,彼此间有意无意的亲密,也不再瞒着他人。
萧无尘就是住在皇宫里的,皇宫是他的家。如果在他自己的家里,还要再继续装作和萧君烨“清清白白”、没有关系的模样,那也就未免太委屈萧君烨,也太委屈自己了。
萧君烨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萧无尘有了萧君烨,自然是事事顺心,那些原本让他勉力为之的朝中事务,也有了皇叔可以分担。萧无尘就有了大把的时间用来休息、发呆、游玩和锻炼身体,花在朝中事务上的时间和心思少了许多,身体也就比之前更好了些。就连太医也连连说他如今保养的极好,若是能持之以恒,说不得当真能长命百岁。
萧无尘只笑眯眯的听着,显然对此不是非常在意。
萧君烨听了之后,却是双目锃亮。
萧无尘见了,就笑:“长命百岁又怎样呢?等过了六十岁,我也好,皇叔也好,可就都成了糟老头子了。待到了百岁,就意味着咱们有三四十年的时间,互相看着对方这个糟老头子过日子,活那么久,也无甚意思。”
萧君烨听了,却是严肃道:“谁说没意思?你我能有两世的缘分,已然是老天爷眼睛糊了,才给咱们的好处。等到下辈子……我若遇不到你该如何?”萧君烨说着,就伸手握住了萧无尘的手,喃喃道,“所以,咱们要好好活着,活得长长久久,即便是老的不成样子了,只要我能瞧见你,陪着你,就足够了。”
萧无尘想了想,是了,变成糟老头子其实的确不是一件美事。可是,多做上十几年的糟老头子,就意味着他能和他的皇叔多在一起十几年。如果当真早死了,那他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能遇到他的皇叔么?就算遇到了,来世的没有今生记忆的他,还能算是他么?
萧无尘这般想着,也紧张了起来,回握住萧君烨的手,认真道:“皇叔说的是,现下皇叔满脸的大胡子那么难看,我都能看下去、亲下去,想来,等到将来皇叔变成糟老头子了,老而又丑,我也是能亲的下去的。”顿了顿,又道,“想来皇叔也不会嫌弃我将来又老又丑的,是么?”
萧君烨顶着还没刮掉的大胡子,听着萧无尘的话,先是嘴角一抽,随即又笑,看着萧无尘的目光格外温柔:“是,无论无尘变成什么样子,皇叔永远都不会嫌弃无尘的。”想了想,又道,“当然,皇叔终究是比你大上几岁,将来就算老了,也会努力变成一个……潇洒俊逸的老头子的。”
萧无尘:“……”对哦,老头子也有好看的。
二人傻乎乎的就将来老了之后,是会变成糟老头子,还是会变成俊老头子的事情,讨论了一遭后,就都傻傻的笑了起来。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可以一起走过。
“对了,尘儿。你说,如果我收回让你十年之内不娶不纳的话,那咱们是不是能提前成亲?”
“……皇叔,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十年而已,等等罢。”
“可是十年当真很久……”
“可是咱们已经成过亲了啊。十年后,只是将你我成亲的事情,公告天下而已。”
“尘儿言之有理。不过,十年啊,十年之后,才能接受尘儿如今的求亲,皇叔当真是……心有不舍。”
“……不舍也无法。以、以及,周公之礼不行于日,皇叔,说话就说话,你手搁哪里了?莫、莫要再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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