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挺拔如钟,双手平放于膝盖,目不斜视。
这个动作虽然是标准的军用坐姿,但如果因人而异的话,要认为这是小学生在规规矩矩上课也无不可。
没办法,他也很想换一个兵王霸气、写意的坐姿,可现在陈恩雅紧挨他坐着,雪白的大腿在警服短裙下伸出优美的曲线,他们的手铐在一起,杨真不想在自己的罪名上再加一条“猥亵美女警官”。
至于他为什么会坐在公园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回到陈恩雅一手扯着杀人犯杨真驱车直奔警局的一幕。谁知他们到了门口才得知著名毒枭,在黑道素有“教父”之称的大佬贞观现身新宫市,市局的人都出动了,警局的人让陈恩雅把人犯暂行拘押看守所明日再审,可陈恩雅怎么都不同意。
杨真在看守所越狱过一次,她绝不允许历史重演。
“我亲自看着他。”
说着这话的陈恩雅,眼睛里流动着寒冷的光。
于是他们就铐在了一起。
“呐~我说,”杨真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盯我的,我真的没杀人。”
他何止没杀人,他还给大内盛见治伤了——至于张家豪虽然的确死在他手上,但严格意义上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陈恩雅冷笑:“杀人犯都这么说。”
“我……”杨真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想想好男不跟女斗,决定暂且忍耐。
“这样吧~”他试着跟对方讲道理,“我答应你绝对不跑,行不行?”
陈恩雅笑笑:“逃犯们也这么说。”
杨真低头,无奈长叹:“你难道没看见我留下的录音?”
但女警官的眼神却愈见冰冷。
“我只看到了你yín_dàng的眼神。”
杨真错愕,随后发现自己的眼角有那么一丢丢的角落映在对方裙摆下的大腿上,难得这么小的细节她都注意到了。可没办法,手铐把两人紧紧地绑一起,他的眼睛很难不看到某些东西。
他只好把头撇到一边,心里却惊讶莫名:他分明留了足够的证据,并且走的时候陈恩雅已经进入了大厦,她不可能没发现录音的啊~
“这正是我要说的另一个问题,”他说,“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子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我说过,这是为了防止你逃跑。”陈恩雅说。
“你……”杨真哭笑不得——他不太理解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你不觉得不方便吗?”他反问道。
“什么不方便?”
“就好像刚刚那种情况啊~”杨真只好解释,“其实我压根就没偷看……”
“sè_láng们都这么说。”
“……喂。”
“总之管好你的眼睛就行。”
“这可不是管不管得住的问题~”杨真道,“人总有不留神的时候,你要非把我和你铐一起,那万一我又不小心瞄到了什么敏感部位,你不许生气……”
这是赤裸裸地威胁,虽说威胁一个女孩子有点没品,不过杨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得想办法摆脱这个烦人的女警官。
大内盛见莫名其妙的死亡和录音的突然失踪,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他得想法子去调查清楚。
陈恩雅微笑着凑了过来。
“你不妨再看一眼试试。”
女孩这句话说得很冷,杨真立刻感觉到了。
“你是女生诶,能不能有一点身为女孩子的觉悟?!”他大声说,“你总要洗澡换衣服什么的吧?到时候怎么办?”
“一天而已,我可以忍。”
“那我上厕所怎么办!”
“憋着。”
“这……那你上厕所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半小时后,杨真终于知道她的办法是什么了。
※※※
沃尔玛超市的女厕内,杨真蹲在地上,竭力把自己想象成一根木桩。
他贴在隔间的门板上,手透过门板下的缝隙伸进隔间,身边围绕着衣着各异的女性蜡像——虽然她们看起来很逼真,但杨真宁愿相信她们是蜡像。
可惜,骗人不能骗自己。
杨真冲面前的蜡像抬起僵硬的表情:“大姐~我知道这样子会引起某些不好的联想,但……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俗话说解释就是掩饰,不过这种解释好像连掩饰的作用都没有,蜡像的嘴张得老大,仿佛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我,我说门神啊~”一个蜡像结结巴巴地开口了,“你,这是……公然偷拍……吗?”
“居,居然会有这么明目张胆地变态……”又一个蜡像开口了。
“我的三观~被刷新了……”第三个蜡像说道。
唉~
杨真幽然长叹,目光透过女厕的窗户眺望远方的高楼,幽远、深邃,仿佛已然不屑于任何解释,但如果因人而异的话,有人要认为这是生无可恋,也未尝不可。
杨真觉得这一定是陈恩雅在故意报复,否则她为什么非要挑个公共厕所!为什么进了隔间半小时也不出来!这是要上个厕所,还是要盖个厕所?!
其实杨真不是没想过逃跑,身为一代兵王开个手铐什么的易如反掌,可再怎么反掌也需要动作,陈恩雅极其警觉,杨真的眼睛稍微往手铐瞄一眼都会引来冷冷地瞪视——他没机会。
他也不是没想过干脆把人打晕,对于炼气二重的修真者这也易如反掌,但这样的话又要多一条“袭警”的罪名……
而且最关键的:杨真想要弄明白大内盛见死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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